一次还好,次数多了, 陆执明显受之不了。
他就说, 要什么孩子!
他的姌姌舒服, 比什么都重要。
可或是这半年来?受了那“小短腿”的蛊惑, 姌姌极为坚强,不舒服也笑吟吟的,手摸在小腹之上, 很是爱护肚子里的崽。
陆执每每瞧见, 心中都要先是心疼她一番, 而后再?想想自己。
他,可没有过这般待遇。
好在只有一个月,姌姌慢慢恢复了精神, 也不大害喜, 陆执终于?放下心来?。
四个月的时候姌姌有了胎动?。
她很兴奋, 常常要叫他来?瞧。
陆执仔细看着她隐隐动?着的小腹, 与她的欢喜不同,心中想着旁的:
到底是个闺女还是个男的,别踢疼了他的姌姌才好...
姌姌也会常常问他希望这胎是男是女。
他当然希望是个女的。
不过瞧得出,受了那个阿满的熏陶, 姌姌更希望腹中的是个男胎。
夜晚,小姑娘依偎在他的怀中, 笑盈盈地道:“...想先生个哥哥,再?生个妹妹,我们?就...儿女双全了...”
陆执只沉沉缓缓地“哦”了一声,面上无?异,心中不然。
一个他都心疼的不得了,还想生两个?
他的姌姌就该无?忧无?虑,舒舒服服地活,怀孩子多辛苦!
再?说,多了两个崽,他呢?
心中虽如此想,倒也不是一点?不心悦,毕竟姌姌欢喜。
姌姌欢喜,他就欢喜。
十月相伴,一点?一滴,一分一毫,他看着她的肚子渐渐地大了起来?,也渐渐到了临盆生产之际。
日子越近,陆执越紧张,尤其最后几日,没有极为重要之事他几近对?她寸步不离,嘘寒问暖,每隔一会儿便要询问一番。
相比之下,姌姌倒是从容,瞧上去也不甚害怕的样子。
三月初,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在期盼中降生。
得知姌姌动?产的消息时,陆执正?在御书?房处理要紧政务,听罢当即便起了身,挥手让屋中四个大臣退了下,而后便出了书?房,直奔凤宫。
他自己什么模样他不清楚,但?身旁一直伺候的太监看得一清二楚。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际流下,紧攥双手,行的极快,脸色肃然,一句话没有,几近是一口?气奔到了凤宫,那小姑娘的床边。
到时屋中人影绰绰,一片紧张的气息,御医、女医与产婆都在,宫女来?来?回回端水忙碌。
他握住姌姌的手,温声安抚:“朕来?了,姌姌莫怕。”
未到此刻之前颜汐都还是不怕的。
她照顾了阿姐孕期,看见了阿姐产子,自己又?是半个大夫,何况早在几个月前便没少?询问阿姐,阿姐都讲给了她,但?到了此时此刻,本能使然,她又?从小胆子就小,说真的不怕自是不可能,泪眼汪汪的已然要哭。
直到瞧见陆执,一股子安全之感?涌上心田,那种感?觉,好似两年前被囚李胤的行宫,无?助无?望之际,他忽然出现,安定了她的心魂,让她突然就又?坚强了起来?,不那么怕了。
沈家人、陆家人及着沈嬿宁夫妇早已入了宫,众人集聚一起,焦急等待。
陆执背身,立在暖阁,每听姌姌哭一声,他的心便要跟着缩一下,咬着牙槽,手中波动?佛珠,足足两个时辰,汗水一层又?是一层,早已浸透龙袍。
黄昏之际,一声婴孩的啼哭终于?划破天际。
陆执心口?滚热,缓缓闭眼又?睁开,大有死而复生之感?,将手中佛珠甩缠到了腕上,先前还脸面紧绷,当即便笑出了声来?,没等产婆出来?传话便已经转身,直奔姌姌的卧房而去,与产婆擦身而过。
“陛下,是位小皇子...!!!”
陆执虽为听到,但?旁人尽数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