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宁出了宫门直奔梁府。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再怎么痛的伤都会被它悄无声息地淹埋掉。
在这件事上萧宴宁能为梁靖做的不多,但至少他可以陪着梁靖,陪着他历经这些痛苦,陪着他走出这些痛苦。
萧宴宁是在半路上遇到梁靖的,看他那模样,像是准备去福王府。
看到萧宴宁,梁靖眼底的欣喜毫不掩饰。
他本就是个很直白的人,亲近带来的羞涩过去之后,他脑中最最直白的想法就是见萧宴宁。明明刚分开不久,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又觉得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练了枪,心里还是因没见到人而煎熬。
于是,他付之行动,准备去福王府等人。
招呼他上了马车,萧宴宁让砚喜回福王府。
“宴宁哥哥,娘娘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刚挨着人坐下,梁靖便开口询问。
萧宴宁抓着他的手:“母妃没事,身体很好。”
梁靖:“娘娘人没事就好,宴宁哥哥怎么没在宫里多陪娘娘一会儿?娘娘这些日子肯定很想宴宁哥哥。”
萧宴宁:“日子还长,我可以随时入宫见她。”
梁靖嗯了声。
萧宴宁垂着眼,无意识地抓了抓他的手,又松开,又抓紧扣住,又松开。
这般来回数次。
梁靖看了看他的神色,心莫名提了上来。
他不认为是感情上的事,萧宴宁也绝不会后悔。
除此之外,能让萧宴宁频频走神为难的事情就很明显了。
事关梁家,当年旧案。
梁靖心尖颤了下,他反手抓住萧宴宁的手:“宴宁哥哥,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
萧宴宁感叹他的敏锐,本想把人带到王府慢慢说,现在想想也没太大差别。
总归他会一直陪在梁靖身边。
太子提醒的话也就那么几句,很快就说完了。
萧宴宁说这些事一直看着梁靖,梁靖至始至终都很平静。
“也好。”梁靖:“冤有头债有主,查明白查清楚就好,不至于恨错人。”
这种仇恨哪能是一个恨字就能替代的。
梁靖把手掌放在自己心口,他笑容难看:“这里有点木,也没有特别难受。”
萧宴宁死死抱住他,萧宴宁没说话,心又酸又疼。
三天后,皇帝在朝堂上甩出义勇侯府陷害温允的证据,文武百官惊然。
皇帝下旨,义勇侯府被抄家。
梁靖请旨,亲自带人前去抄家。
宫中禁军出动,所到之处,门户紧闭,惊吓了一群人。
梁靖义勇侯府大门前,义勇侯府那块御赐的门匾被他用长枪挑断,断成两截的门匾落在地上惊起厚重的灰尘。
梁靖神色木然地站在那里,他看着义勇侯府里面惊慌失措的人,听着里面各种尖叫声、哭泣声。
义勇侯府的人被禁军押着从他身边经过,他们脸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表情。
季选,不,温知舟也被从诏狱中放了出来,他恢复了自己的姓名,温知舟。
他站在众人身后,看着义勇侯府从辉煌到落败。
温知舟并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义勇侯府陷害了温家,踩着温家的血享受了数年的荣华富贵,如今这一切是义勇侯府应该承受的。只是,看着熟悉的脸庞一个一个被禁军押着走出侯府。
望着这些人,他心里并没有太多想法。
只是在看到被禁军推推嚷嚷的季洛清时,温知州忍不住想要躲开,曾经冷清如林间月的人,如今成了阶下囚。
往事种种,都在这一刻成了过往。
这时,有禁军侍卫来到梁靖身边禀告,说是侯府世子季洛允在房内自尽了。
听闻这话,梁靖没有吭声,侍卫不敢抬头也不敢多说话,他们奉命前来,结果竟然让人在眼前自尽身亡,说出去都是失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