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宴宁哥哥现在想和我说说宫里的情况吗?”梁靖拉把椅子紧挨着他坐下:“要是不想说,那就休息一会儿。”

“和你有什么不能说的。”萧宴宁心绪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母妃被禁足了……”他三言两语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下。

知道了他受伤的缘由,梁靖没有追问细节,他刚才一直秉着呼吸,现在终于能吐出喉咙里的那口气息了:“那还好。”

萧宴宁也点了点头,的确还好。

说实话,当时看到有写着皇帝生辰八字的小人时,他甚至松了口气。

萧宴宁太了解皇帝了,如何在皇帝面前表现出自己最纯善的一面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面对宫中禁术,他付出一只手被几根针扎伤的代价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已经超乎想象了。

如果今日只有一个小人,上面只有太子的生辰八字,他那么做的效果肯定要大大打折扣,甚至还会有违和之感。

那他只能铤而走险了,没人知道,他去皇宫时,以最快的速度在身上备了一只写着秦贵妃生辰八字的小人。

字迹飘逸,和所有人的都不一样,更和萧宴宁那狗爬的字没关系。

他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想法设法把这个小人藏起来然后再抖落出来,把永芷宫的水彻底搅浑。

毕竟这世上没人会诅咒自己。

到时再从字迹上做文章,加上皇帝对秦贵妃有几分偏爱,哪怕蒋太后不依不饶,秦贵妃也不会立刻就落得和史书上惹上厌胜之术那些人的下场一样。

只是这样不够保险,容易露出马脚。

事已过,不多想。

萧宴宁把这些心思压在心底,当下眼前人比较重要,于是他问:“梁靖,你已经身证清白,等开印之后,父皇应该再次启用你,到时你要不要回西境。”

梁靖伸手抓住他未受伤的手和自己的扣在一起,头都没抬,语气淡然:“西境离京城太远了,我会留在京城。”

可是,留在京城留在他身边很危险,萧宴宁心想。

太子的身体出了大问题,在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萧宴宁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太子身体状况是个雷,随时都能爆出来。

到时,京城必然一片混乱,皇子间就要重新洗牌,而他也会成为牌桌上的一张牌。

前段时间萧宴宁借助了一个特别之人的手去沿海查证一些事,此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落实。

总之,京城并不是很安全。

萧宴宁心里这么想着。

然而,看着安安静静呆在他身边的梁靖,萧宴宁:“也好,那我就不用担心你了。”

梁靖猛然抬头,他眼中有惊疑惊喜,他喃喃道:“宴宁哥哥,我还以为你会说服我离开呢。”

“你不想走,我说也没用。”萧宴宁垂眸,把玩着他的手道:“呆在京城,呆在我看得到的地方,也挺好。”

梁靖说得对,西境离京城太远了,西境有柳宗,若是日后京城有变,以他和梁靖的关系,万一柳宗拿梁靖开刀,他鞭长莫及。

京城这些破事他还没彻底捋出头绪,暂时不能告知梁靖自己心中的想法,呆在京城也好,他会竭尽全力护着身边的人。

梁靖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他神色认真:“宴宁哥哥,我会保护好自己,你也是。”

京城最近表面平静私下动荡的厉害,萧宴宁是皇子,他很怕萧宴宁落到安王的境地。

“不会的。”萧宴宁摆弄着他的手轻声道,只是他的承诺。

这辈子,他身边有很多爱自己的人,他得到了亲情有了爱情,他很惜命。

未来的路也许不怎么好走,但他绝不会因为艰难而退缩。

说来自打听到永芷宫出事,萧宴宁的心一直在悬着,整个人的神经都在紧绷着、扭曲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带着秦贵妃落入别人的圈套。

回到王府,看到梁靖时,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