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宁看着他,笑容不知不觉从嘴角爬满了脸。

萧宴宁这边刚觉得梁靖实在是太容易满足了,没过一会儿就觉得梁靖有点作,身上还有伤,他非要闹着洗头洗澡。

萧宴宁去接梁靖前,就派人请了御医张善来王府。

王府虽有府医,萧宴宁怕医术不高,特意请了御医前来。

把梁靖带到内室后,萧宴宁这才让人请张御医前来。

张御医为梁靖把脉、看伤、用药时,萧宴宁全程都在陪着。好在后面几天于桑没再给他用刑,大部分受伤之处都在结痂中。

但即便是这样,有些伤口和衣服黏在一起,需要撕掉沾着皮肉的衣服,重新包扎。

好在这样的伤口不多。

萧宴宁看着他前胸后背的烫伤、鞭伤等等,心下一颤,忍不住错开眼。

他有点后悔当初只让于桑尝了尝烙铁的滋味。

诏狱的酷刑就该让于桑尝个遍才好。

期间,梁靖一声不吭。

等包扎完,萧宴宁详细问了梁靖的身体情况。

张御医说:“没伤到骨都是皮外伤,梁将军身强体壮,好好养养很快就没事了。只是他内里虚,要好好调养调养。”

在边境经常打仗,经常流血,不虚才怪。

萧宴宁忙道:“张御医只管开方子,药材不用担心。”

王府药库里有不少养生的好药材,如果不够用他就去宫里让皇帝给他拨,再不然也可以从皇帝私库里拿。

张御医听着他这财大气粗的话,心下十分复杂。

只能说不愧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说出来的话底气就足。

既然这样,张御医提笔开方子时也就没有太客气。

等张御医走后,暖阁深处的药吊子还在咕嘟咕嘟作响,刚刚换好药包扎好伤口的梁靖就提出想要洗澡的要求。

冬季寒冷,又是大雪纷飞之天,萧宴宁的住处取暖设施自然很完善,旁边又有暖阁,洗澡洗头倒也无妨,但他担心梁靖的伤口碰到水万一发炎了怎么办。

于是萧宴宁想也不想就否决了他的提议,梁靖的脸瞬间垮了,他道:“在诏狱呆这么些天,全身都是晦气,好不容易出了诏狱,自然要把晦气给洗去才能保以后的平安。”

“你身上有伤,洗澡肯定不行。”萧宴宁说,不过看到梁靖皱着眉头一副实在难以忍受的模样,于是又改口道:“我让人去问问张御医。”

梁靖:“张御医都走了一刻钟,就不用问了。就洗洗头,避开伤口擦擦身上。”

“走了也能追上问。”萧宴宁握着他的手:“听话。”

一句听话,梁靖晕晕乎乎地同意了。

砚喜亲自骑马去追张御医。

等砚喜气喘吁吁地追上人时,把张御医吓了一跳,还以为萧宴宁出事了呢。

没想到砚喜一脸慎重地问他梁靖能不能沐浴之事。

张御医:“……”

交代完,砚喜很郑重地道谢。

等砚喜骑马回去,张御医坐回轿子里,心想,没想到福王对梁靖这么用心。

有福王护着,梁家这个孩子日后应该能少受点苦了。

砚喜回来禀告张御医的话,在不受凉的情况下,可以擦拭身体,伤口不能沾水。

梁靖本以为会是王府的下人给他洗头擦拭后背,结果却是萧宴宁亲自动手。

看他似有拒绝之意,萧宴宁笑道:“怎么,怕我不行?”

梁靖:“不是……我就是,就是……”

“不好意思。”萧宴宁悠悠道。

梁靖犹豫了下,很坦然地点了点头,是有点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萧宴宁道,他和梁靖小时候就睡一起,同床过不少次。

小时候梁靖还拉着他在一个浴桶里洗过澡,两人不但坦诚相见还在里面打过架。

只是现在多了一份名为喜欢的心思,倒不如儿时那般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