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开怀一笑,就如明月落入松林,好似伸手能触。

梁靖忙垂眸,陡然看到了萧宴宁握着酒杯的手,人又是微微一愣。

萧宴宁手指白皙修长,如竹一般骨节分明。

这一刻,不知为何,梁靖突然很想把自己的手藏起来。

在边境几年,他的手很是粗糙,上面都是细碎的伤口。伤口就算是好了之后,也会留下浅浅的伤疤,不怎么好看。

“想什么呢,一直发呆。”见人一直盯着酒杯不动,萧宴宁看了看杯子里的酒猜测道:“不喜欢这个?我让人给你换一壶烈一点的酒?”

“不是。”梁靖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再次仰头喝下,只是这酒喝得又快又急,直接给呛到了。

这个在边境威名赫赫的将军被呛得发出撕心裂肺地咳嗽声。

萧宴宁眉心一跳,起身想要上前为他拍后背,梁靖后退一步,连连摆手拒绝:“没……没事,一会儿……就好。”他怕咳嗽出来的酒气喷在萧宴宁身上。

咳嗽声持续了一阵子,梁靖咳得面红耳赤,眼角都泛起了生理性的眼泪不说,鼻涕都快要流了出来。

想到自己此时狼狈的模样,梁靖只恨自己不会飞檐走壁,他想立刻消失在萧宴宁面前。

见他一副想要找个洞逃走的模样,萧宴宁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给他递了细巾。

梁靖拿起细巾,飞快把自己收拾干净。

萧宴宁看着梁靖,有种在看梁靖童年时候的错觉。

梁靖童年的时光比较短,日子比较开心。而后便是凄色,此时他却有点呆呆萌萌的,就好像老天无意中弥补了在童年时就被拉扯着长大的少年。

“心不专,喝点桃花酿都能呛到。”萧宴宁忍着想在他头上揉一把的冲动错开眼道:“干脆给你喝水得了。”

梁靖捏着细巾,嘴比脑子要快:“我就是在想宴宁哥哥的手很好看,我的不好看……”

萧宴宁一愣,梁靖的脸瞬间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人脑子一乱,总喜欢做一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又或者是假装自己很忙。

梁靖就是如此,他脑子一片空白,直接拎过酒壶:“这酒……挺好喝,我……我都喝了吧。”

萧宴宁:“……”

然后他笑出声,梁靖拎着酒壶呆呆地看着他。

萧宴宁挑了挑眉,伸出双手递到他面前:“慌什么,喜欢看就多看。”

梁靖:“……”

梁靖一个羞然,直接拎着酒壶,一口气把剩下的桃花酿给鼓捣进肚子里了。

萧宴宁:“……”

默默收回手,他心想,梁靖这害羞的方式还真特别。

要是换做是他,不但要看,还要好好看,还要抓起来放在手里好好欣赏。

当晚,浑身没啥酒气的梁靖留宿福王府,住在了萧宴宁亲自为他布置的房间里。

梁靖想留宿,萧宴宁知道梁靖想留宿,所以在梁靖稍微表现出有些醉意时,萧宴宁就开口让他留下。

梁靖眼睛晶亮,很活泼的答应了。

然后神色又僵了僵,本来想装醉,这下装不成了。

很快梁靖破罐子破摔,这点桃花酿对他毫无伤害,萧宴宁知道他的酒量还开口留他,他装不装都一样。

关上房门,梁靖在原地停了一会儿,然后就像是在寻宝一样,溜达溜达到这里,又溜达溜达到那,房间里里外外都被他看了个遍。他随口说过的器具,萧宴宁都准备了,房内布置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致细心。

梁靖看看这看看那,只觉得这房间哪哪都合自己心意。

躺在柔软的床上,梁靖在上面打了几个滚,还把脸埋在被子里莫名嘿嘿笑了几声。

明知道他的心思不纯,萧宴宁也没有对他疏离,反而和以前一样纵容他。

不,甚至比以前更纵容。

梁靖想着这些,又闷闷笑了几声。

过了一会儿,梁靖洗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