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再看向池塘,萧宴宁心道,原本以为梁靖肯定吃不上这茬鱼,没想到竟然赶上了。

“好不容易长大,看着点,别让它们吃撑了。”萧宴宁语气淡淡:“梁靖心眼小,回京后要是知道有这么一波鱼他没吃上,心里怕是不痛快。”

说罢这话,他摇着扇子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离开。

砚喜忙招呼人赶鱼、捞鱼食。

梁靖心眼小不小砚喜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要是真把鱼都给撑死了,第一个心里不痛快的肯定是萧宴宁。

萧宴宁打听了下东丽那边的消息,东丽最近国主病了。

替国主主持朝政者年轻气盛,同左右交好,派遣使臣前来大齐时,给芸妃送了不少好东西。

因为那次西境之战,东丽背刺大齐最后被平王给镇压下去的事情,皇帝心里对东丽有些膈应。此次,东丽使臣这番行为让皇帝和群臣都很不舒服。

知道东丽那边出的幺蛾子,萧宴宁一阵无语,他有点心烦,觉得整个王府都装不下自己了,干脆出了王府,只是没想到哪哪都在讨论安王回京的事。

他闲着无聊去了一趟茶楼,结果连里面说书郎都在说起这些事,当然,大多都是赞美之词。

毕竟安王在西境近五年时间,西羌一大半都归大齐版图之内。皇帝端坐朝堂,洗刷了当年数万将士埋骨边境青州城失陷的屈辱,已然成了一位开疆扩土的帝王。

在楼上听着说书人激动的声音,萧宴宁靠在栏杆前懒洋洋地喝着茶。

一壶茶下去,醒木敲响,萧宴宁起身下楼,结果迎面碰上了季洛清和季选。

看到人,因在人群里不方便透露他的身份行礼,季洛清朝他点了点头。

萧宴宁点头回应,看到季洛清他突然就想到了梁靖。

梁靖那个小心眼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这两年见季洛清的次数很多,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明明不是一个性质,梁靖说不定也要计较。

察觉到自己总会莫名其妙联想到梁靖,萧宴宁先是一愣随后莫名笑了下。

总觉得这就是他知道梁靖心思之后留下来的后遗症。

看到和梁靖有关的人和事,总会莫名其妙联想到远在边关之人。

季洛清看着突然发笑的萧宴宁显然一愣,萧宴宁自然不会说出原因,他朝季洛清再次点头离开。

季洛清学问是真的好,性格又耿直,不偏不歪,这几年在京城很遭人追捧。

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八月份的秋闱必中,待到明年二月的会试,若能得个第一名,那他便和秦昭一样是连中六元的之人。

萧宴宁还是有点了解那个皇帝爹的,有点爱慕名声,也喜欢做锦上添花之事。

一朝若能出现两个连中六元之人,那在史书上必然得留下个美名。

再者,季洛清确实有真才实学,考试期间只要不用脚写,定然没问题。

不过一些吃饱闲着没事干的人总是拿季洛清和秦昭比,总是幻想两人要是同岁,那如今局面该有多精彩。

萧宴宁每每听到这样的讨论都觉得无语,在他看来,就算处在同一个年龄段,那也是季家有才子秦家有英雄,根本无需比较。两个有名且相貌出众的读书郎,一个手段圆滑,在官场上游刃有余,堪称世家典范,一个冷清却不孤傲,懂世俗却不沉溺世俗。

都是挺好的人。

也得亏季洛清性格冷内心强大,不是那种心思狭隘者,别人说别人的,他做他自己的,什么时候都不受影响。

若是寻常心高气傲者,早就被这些言论给刺激到了。

萧宴宁离开茶楼,站在大街上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宫里不好随便进,几个哥哥那里也不大欢迎他。

安王和梁靖回京也好,至少自己无趣烦闷时,可以有两个排解郁闷之地。

萧宴宁脑海里明明在想着安王回京的好处,然而他内心一片冰冷。

他冷眼旁观着整个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