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去,找军医。”安王沉声道。
萧宴宁朝砚喜看了一眼,砚喜忙上前同其他将士一起小心地扶起梁靖。
被送回营帐时,梁靖朝萧宴宁看了一眼,萧宴宁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看他,梁靖咬了咬嘴唇。
砚喜在一旁痛心疾首地小声嘀咕:“梁小公子您慢一点,别扯着伤口了。小公子这手腕上怎么也有伤,当年王爷和奴才送小公子入军营的时候,小公子才刚满十四,这几年小公子怎么总是报喜不报忧。王爷从小和小公子一起长大,一直很担心小公子,如今看到小公子身上这么多伤该多心疼。”
说是小声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砚喜那声音里含着难过伴着心疼,可谓是令闻着心酸。
众人一个恍惚,乍然想到梁靖当年刚入军营时也不过是一个稚气的少年。
营中本就有很多都是梁绍一手带出来的将士,此时想到梁靖的身世,想到他背后空无一人,再看着他因刚受过刑罚而瘸着腿走路的姿势,心下顿时浮起莫名的滋味。
如果父兄在,梁靖今天就不会在这里,更不会受到惩罚。
“砚喜,闭嘴。”萧宴宁冷声道。
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心疼了,梁靖受伤也是他自己选得路,谁也替不了。
砚喜顿时闭嘴了,不过扶着梁靖的动作更轻了。
等人彻底离开视线,安王看着耳垂泛红的萧宴宁:“你不过去看看?”
他有点看不懂这个弟弟了,人没醒的时候,他连宣旨的时间都没有,非要去看看。现在人醒了,一句话都不说,还把人给无视了。
这到底是担心还是不担心啊。
萧宴宁看着安王:“有没有铁铲子。”
安王:“嗯?”
他深感疑惑,不大理解话题怎么从梁靖身上跳到铁铲子上了。
萧宴宁阴森一笑:“那个张信埋哪了?他这样的人不配入土为安,我把他挖出来烧了。”
安王:“!!!!”
其他人:“……”
敢情要把人挫骨扬灰这话是真的。
安王也惊了,记忆中萧宴宁一直软软萌萌的,就算日后阴沉了些说话带着毒刺,但画风也不是现在这样啊。
看萧宴宁还要张口,安王沉着脸:“你给我闭嘴。”
今日这事传开,萧宴宁头上又要被扣上一个狠毒的名号了。
听到这话的人那么多,他总不能把每个人的嘴都给缝上。
“你去不去看梁靖,要不是不去,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城。”安王瞪着这个让人头疼的弟弟道。
萧宴宁一脸悻悻。
***
萧宴宁走到梁靖的营帐前,守卫看到他正想通禀,萧宴宁抬手没让他们吭声。
他走到帐前,里面传来梁靖很轻的声音:“殿下这几年过的好吗?”
砚喜:“王爷好着呢,就是一直挂念小公子。”
梁靖沉默了下,又道:“那这几年殿下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受气?”
砚喜:“王爷肉体凡胎,避免不了。”
梁靖哦了声,有些失落的样子。
这时萧宴宁掀帘而入,他闲闲道:“问这些做什么,我生病了你能给瞧还是我受气了你能帮我出气?”
话音落,看到梁靖用艰难的姿势侧躺着,萧宴宁说了句活该。
胸前本就有伤,刚又挨了三十军棍,现在是趴不能趴,躺不能躺,活受罪。
砚喜把凳子放在床前,萧宴宁坐下,看到梁靖额头上汗渍未消就想要起身,他似笑非笑道:“怎么,是要给我行礼吗?”
梁靖相当了解萧宴宁的脾气,一听这话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生气了。
梁靖心下一慌,忙卸了力道,这才敢抬眼看向萧宴宁。
比起记忆中,萧宴宁身姿更加欣长,也更好看了,狭长的眉峰斜入鬓中,眼若星辰、鼻若悬胆,薄唇轻抿,眉眼微微上挑时,给人一股淡淡的嘲讽和傲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