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需要休养生息,等养好了兵马有了充足粮草和军饷,到时再把西羌给狠狠揍一顿就是,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反对者中奋起激昂脾气暴躁者的武将,听到对面文臣利索的嘴皮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只恨不得上前暴打这些人一顿。

在这些武将眼里,这就不是和亲不和亲的问题,而是梁家父子连同西北数万将士尸骨未寒,大齐便要送公主前去和亲,这和跪地求饶有什么区别。

有的武将容易被激怒,一个激动就把心底的想法给嚷嚷出来了,这话一出立刻被人抓住了把柄,皇帝在上,说什么跪地求饶,有把皇帝看在眼里吗?

武将脸色苍白,他并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想法。

只是万一皇帝准允和亲之事,他那话和扇皇帝耳光没什么区别。

辩解之声响起,反驳之声同时而来。

百官中,首辅秦追对此冷眼旁观。

礼部尚书徐渊垂眸不语。

户部尚书杜检半眯着眼睛一言不发。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群臣吵架。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都吵累了,众人喉咙里有些干,大家的声音开始一点一点低下去。

慢慢的,朝堂上一片寂静。

皇帝神色平静,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是殿上太过平静了,皇帝终于回过神,他抬起头扫视一周道:“太子、康王、安王,你们觉得此事该怎么解决?”

太子年岁最长,是皇帝寄予厚望之人,从小读圣贤书,很早就在参与朝政。

康王虽早已成年,也被皇帝放在工部历练。不过因为身体之故,康王并不怎么上朝,连婚事都比较低调,前不久才同与大理寺少卿袁方古的嫡长女袁婉成亲。

至于安王,因平叛南疆有功,得到了安南军认同,在南疆颇有名声,回京后被皇帝放在了兵部历练,婚事上还没有确切消息。

听到皇帝问话,太子仍旧沉稳,他道:“我大齐接连打仗,将士们死伤无数,的确需要休养生息。但西羌乃是狼子野心之徒言而无信之辈,岂能相信他所言。公主和亲之事,万万不可行。”

康王:“太子所言极是。”

安王:“儿臣愿前往西疆,守边境。”

皇帝静静地看着三位皇子表态。

徐渊和杜检观察着皇帝神色,两人正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开口,秦追已站出来,他神色凝重声音里满是寒意:“皇上,我大齐乃是天朝上国,我上国之民间见下国之主都不跪拜。西羌今日竟敢拿这国书相要挟,说是要同我大齐结秦晋之好,何尝不是想要羞辱我主。我主受辱,臣当以死护之。公主绝不可前去和亲!”

刚才正吵架的朝臣一听秦追这话,心下一凛,心想,这话说的也太严重了些,怎么就扯到君辱臣死了。

有人想说什么,徐渊和杜检也跟着沉声道:“秦大人所言极是,公主不可和亲。”

百官一看三位阁老的表现,立刻明白这是皇帝的心思。

众人心下一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皇帝猛然站起身,他脸上的平静完全被打破,整个人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眼睛都红了:“秦卿说的话众卿都听明白了吗?我上国之民都不用跪拜他下国之主,如今他西羌想让朕跪在他脚下……”

皇帝这话一出,群臣都跪了下去。

刚才说赞同和亲者脸色苍白,冷汗都出来了。

“你们告诉朕,这是国书吗?这是羞辱!!若非有人叛国投敌,梁绍岂会兵败?他西羌早就是朕囊中之物,如今他哪来的脸敢让朕送公主去和亲。”

“朕告诉你们,他西羌要打,朕就接着和他打。国库要是拿不出银子,朕就拿私库来补,缺粮草,朕就把皇庄所有的粮食和马匹都拿去支援西疆。朕就不信,收不回青州。”

皇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群臣从未见皇帝有如此愤怒的样子,以前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会拖上几天,让群臣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