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小胖子,小胖子被吓得眼中的泪都出来了。

看萧宴宁没有追究小胖子的意思,刘海有些诧异,不过随即想萧宴宁也才不到十岁的人,想法自然也就单纯了些。

看到这小胖子比自己受伤严重的多,也就满足了。

刘海顺势松了口气,这样省去了很多麻烦,要不然真治了梁家的罪,就算小胖子有殴打皇子的罪名,御案上也难免会有弹劾七皇子的折子。

想到这里,刘海望着梁老太太笑道:“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贵府的公子经过这一次也该明白这个道理了。”

梁老太太连连说是。

刘海看向萧宴宁神色真诚了许多,语气也更加和善:“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萧宴宁的脸黑了下来,他瞪了刘海一眼。

刘海硬着头皮道:“皇上、皇贵妃娘娘还在宫里等着您回去呢。”

萧宴宁这才收起不悦的神色,他道:“好吧,那回去吧。”

离开梁府时,萧宴宁又看向霍氏:“梁靖没了父亲和哥哥,已经很可怜了,夫人一定要好好对他。”

霍氏抹了抹眼角,不停地点头。

***

亲自把萧宴宁送回永芷宫,刘海才离开。

秦贵妃看着安然归来的萧宴宁,温声道:“平日里这个点都睡着了,今晚已迟了很多,快回去睡吧。”

萧宴宁哦了声点了点头。

他回房睡觉的路上,看到了跪在偏僻院子里的砚喜等人。

都是今天陪着他把梁靖偷入宫的人。

看那僵硬的姿态,应该跪了很长时间。

萧宴宁:“都跪着做什么,起来啊。”

砚喜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敢动。

萧宴宁转身找到秦贵妃,他道:“母妃,让砚喜他们起来吧。”

秦贵妃像是知道他会回来,所以并未离开。

秦贵妃看着他平静道:“这么大的事,砚喜他们敢同你一起胡闹,就该受到惩罚。母妃只是让他们跪在那里反省,都没打他们板子,已经很留情面了。”

萧宴宁沉默片刻,神色纠结,似有些不解又似有些天真、残忍:“可是母妃,是我吩咐他们不能告诉你的啊。砚喜是孩儿身边贴身伺候的奴才,要是不听我的话,我说什么做什么他偷偷向母妃告密,那我留他在身边有什么用呢?”

秦贵妃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愣住了。

如果萧宴宁年龄再大一点,秦贵妃难免会以为萧宴宁在暗示她什么。

但即便是这样,秦贵妃的心还是乱了一下。

她稳了稳心神道:“你还小,知道什么是对错?若什么都不告诉母妃,被身边的人给糊弄了可怎么办。”

萧宴宁哦了声,他笑道:“那母妃就饶过砚喜他们这次吧,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错。”

秦贵妃:“知道错就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萧宴宁理直气壮道:“如果梁靖以后还遇到这样的事,我当然还敢啊。下次,我可就不送他回去了。”

秦贵妃:“……”

涉及到梁靖,就没完没了了是吧。

“洗洗、睡吧。”秦贵妃一字一句道。

萧宴宁:“是,母妃。”走到门口,他回头:“那砚喜他们……”

“再跪半个时辰。”秦贵妃看着他淡淡道。

萧宴宁哦了声,这才离开。

等人走后,洛眉上前伺候,秦贵妃望着黑漆漆的殿外语气怅然:“小七长大了。”

一直以来在她眼里萧宴宁还很小,但刚才那一番话,让她陡然意识到,萧宴宁也在一天天长大。

长大之后,就有了自己的领地意识,就会不自觉地划分属于自己的人和地盘。

这人的上牙和下牙都有打架的时候,何况人和人之间,难免起矛盾。

母子间也不例外。

好比皇帝和蒋太后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