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呆呆地望着萧宴宁刚才所站的地方,对,萧宴宁就是在那里挨了两巴掌。
他为什么会被打呢?皇帝脑袋空荡荡地想,是了,他不想让别人当皇帝。
“我父皇长命百岁,谁都不能当皇上。”这是萧宴宁说的话。
皇帝一想到萧宴宁说这话时的愤恨眼神,心里就一阵一阵跟针扎一样难受和憋屈。萧宴宁只是一个孩子,他只是想让他的父皇一直当皇帝,他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皇帝眼底染了热意,多少年了,朝臣妃嫔包括他母亲在内,有谁这么单纯地心疼过他。
没有,只有萧宴宁。
萧宴宁不会说那些九曲十八弯的话,他说话也不会看场合,他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他有什么错!
错的是断章取义的人,错的是一个孩子刚开口就给他扣上居心不良帽子的人。
所以,凭什么,凭什么要打一个维护自己父亲的孩子!!
这和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不,比打他还要恶劣。
这两巴掌打在了萧宴宁脸上也扇在了皇帝心上。
皇帝眼底的热气越来越重,他是帝王他不会在众人面前流眼泪。他心里燃烧着一股怒火,这股火气在他身上来回乱撞,撞的他脑袋一阵一阵发沉。
皇帝用手撑着桌子站起身,他还记得这是蒋太后的生辰宴。
蒋太后是他的生母,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要给蒋太后一个面子。
可蒋太后想过他吗?想过的,皇帝心想,她是自己的母亲,又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着想。
然而蒋太后上次生病时说的那些话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吗?
在这个朝堂有多少人心里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又有多少人在算计他。
想着这些,皇帝猛然拍了下桌子,他抬起头望着众人双眸含怒:“放肆!”
桌子上的茶杯、酒盅和盘子被震的来回作响。
皇后带着众嫔妃跪下请安,群臣请罪。
梁靖趁着父亲梁绍请罪时偷偷跑了出去。
从萧宴宁跑出大殿到皇帝发怒其实也不过是几个瞬息间的事儿。
皇帝望着众人一脸阴沉地甩袖离去,秦贵妃起身跟了上去,萧宴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要把人找回来。
萧宴宁闷着头往前跑,但他腿短,并没有跑远,梁靖从小就在边关的泥巴堆里长大的,体质好跑得快,一咬牙很快就追上他了。
萧宴宁一直跑到一处能避风的假山里才停下,他屈膝坐在地上,胳膊放在膝盖上,头则埋在胳膊上。
萧宴宁还在哭,哭得一抽一抽的。
他在心里也在唾弃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戏也演完了,有什么好哭的。
话虽如此,感情却有点不受控制。
戏是演出来,可不投入真感情又怎么能把戏演好。因为上辈子的经历,他这辈子很多时候真的把自己当做小孩子,就像是在享受偷来的时光,享受着偷来时光里的疼爱。
梁靖看他哭得这么凄惨,他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他挨着萧宴宁坐下。
萧宴宁知道是梁靖,他抬起头用手抹了把眼泪,问:“你怎么来了?”
梁靖:“皇上在生气,我就跑来找你了。宴宁哥哥,你疼吗?”
他看着萧宴宁泛红的双颊,眼泪汪汪的。
盏书是秦太后身边的人,又怎么会对萧宴宁下重手。
只是当时那情况,蒋太后和百官都在看着,盏书下手也没那么轻,萧宴宁脸颊现在还在泛热泛疼。
“呼呼呼……”梁靖对着萧宴宁的脸颊吹了吹,他眼泪巴巴道:“宴宁哥哥,我把疼给你吹走了,你想哭就哭吧。”
“我才没哭呢。”萧宴宁绷着脸嘴硬道:“我眼睛里就是进了沙子。”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他又用手擦了擦,用劲儿之大,把脸颊都快擦破皮了。
“宴宁哥哥骗人。”梁靖看着他很认真地反驳道:“你就是很难过,哥哥以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