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登基便已立下太子稳定朝纲,秦贵妃又有那样的身份,身后又有那样的家世,万一起了心思,到时免不了兄弟阋墙,同室操戈骨肉相残……”说到这里,蒋太后苦笑了下:“然而,皇上就像是被迷住了眼,翻个年头,秦贵妃就有了身孕,若是生个公主也好,偏偏是个皇子。”
“这些年我是睡也睡不好,天天都在想这些事。”蒋太后轻声道:“人心天生长得就不公平,这七皇子身上流着秦氏的血,宫里的太后和秦家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但对我来说,太子他们是我看着长大的,自然不希望他们身份有变。”
王嬷嬷:“娘娘,这些年皇上的确宠爱七皇子,可也一直看重太子,太子恭良仁德,天下皆知,地位不会被轻易动摇的。”
蒋太后:“太子根基还太浅,皇子们大了,就会起不该起的心思。那个位置就一个,皇上被蒙了眼糊了心,秦贵妃向来跋扈,七皇子又散漫无礼,我既入了宫,就该让她们知道规矩。”
王嬷嬷没再说别的。
蒋太后心知肚明,当初皇帝由通州入京毫无根基,甭管有没有和秦太后达成什么交易,皇帝为了迅速稳固地位,这才封秦家女为贵妃。
只是人都很自私,总是喜欢把对自己不利的事从脑海里踢出去。
蒋太后也不例外。
那厢,秦贵妃回到永芷宫时就把萧宴宁拉到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明知道孩子没受什么伤害,她还是一脸忧心。
“小七今日可怕?”许久,秦贵妃问道。
萧宴宁一脸诧异和不解:“母妃为什么这么问?我为什么要怕?”
歪了下小脑袋,萧宴宁道:“母妃是不是想问我害不害怕祖母不喜欢我?”
秦贵妃:“……”倒也不是,但差不多。
萧宴宁笑了,他随口无所谓地说道:“我才不怕呢,祖母要是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她就是了。”
这时恰逢秦太后派人送金元宝。
萧宴宁立刻忘了刚才要说的话,拿着金元宝兴奋地来回看。
背对着众人的萧宴宁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神色,冷淡,无情。
说起来,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上辈子近三十年的时间,他连亲生父母的爱都没得到过,这辈子又怎么会妄想得到一个陌生祖母的喜欢呢。
不喜欢他的人,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祖母也好,蒋太后也罢,他都无所谓,都不在乎。
萧宴宁抱着金元宝玩,盏书看着秦贵妃道:“太后娘娘心里一直挂念贵妃娘娘和七殿下,今贵妃娘娘和七殿下平安,太后娘娘也就放心了。”
“劳姑姑惦记。”秦贵妃笑道:“本宫和七皇子无碍。”
盏书行礼,缓缓离去。
等她走后,秦贵妃又看向萧宴宁,她愣住了:“小七,你在做什么?”
萧宴宁在做什么,萧宴宁正在用牙咬金元宝。
不是他小心眼,他总觉得这块金元宝的颜色有点不正,所以不由自主地想咬咬看。
听到秦贵妃的问话,萧宴宁一个用劲儿,只听到磕巴一声,左上方有颗乳牙好像断掉了。
血顺着牙龈流在金元宝上。
萧宴宁望着金元宝上的血,在秦贵妃惊叫着让人请御医时,他后知后觉感到了疼。
萧宴宁倒吸一口气,手跟着一软,金元宝从手里落下,正好砸在了他脚上。
这一砸,直接把萧宴宁的眼泪都砸出来了,他脸上顿时出现了痛苦面具。
萧宴宁嗷嗷两声单脚蹦了起来,双手又想捂嘴又想抱脚,却又不受控制地各自忙各自的。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萧宴宁干脆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太疼了!
乾安宫,皇帝正在亲批折子。
刘海匆匆前来禀告说永芷宫那边有宫人去太医院请了御医,说是七皇子流血受伤了。
皇帝一听,皱起眉头:“流血了?”
说完起身前往永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