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邬常安小跑几步拐过来,他隔着几步远盯着累得抬不起头的人,心想这个女鬼好像没什么本事。
“你走不动了?”他问。
“嗯。”陶椿顺着树干滑坐下去,她捶着火辣辣的胸腔说:“我歇一会儿。”
“按你这速度,我们再走四天都不一定能走到惠陵。”邬常安看向大青牛,说:“你骑牛身上,等路不好走了你再下来。”
“行。”
陶椿爬起来,她往前看,有鸟飞过,身姿轻盈得让她羡慕。
等她骑上牛背,邬常安牵着牛鼻绳继续赶路,他背着弓箭走在前,手里还拿着探路的棍子。
陶椿趴在牛背上歇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她解开扎裙摆的藤蔓,用藤蔓把散落的头发打结束起来。
“一红一粉两个包袱是我的?还有吗?”她打算等会儿换身衣裳,穿着长裙在山里行走太累赘了。
“就那两个。”
两个包袱里装的都是衣物,一包冬天的棉衣,一包是日常穿的旧衣旧鞋,陶椿回忆了下,原主零碎的小什物都落下了,看样子给她收拾行李的人很是迫切把她送走。也是,临走时闹那一出着实给养了她九年的姨母添麻烦,九年恩情化作仇。
陶椿摸了摸手上唯一的细金镯,她摘下来放进包袱里。
“你在这儿等着”
邬常安丢开绳子背着弓箭迅速跑开。
陶椿只来得及看个背影,也不清楚他是看见了什么。她探着头循着他追过去的方向望去,草丛在动,动静不算大,应该不是要命的野物。
牛走去吃草,陶椿翻身滑下牛背,她快速脱下身上的嫁衣,繁琐的裙子丢开套上裤子,脱上衣的时候听到脚步声靠近,她微微矮下身,借牛挡着套上窄袖外褂。
邬常安靠近没看见人,但看见牛蹄旁散落的一滩衣裳,他慢下脚步,等人从牛身后走出来,他才提着锦鸡靠近。
“你是去撵鸡了?”陶椿抖掉红嫁衣上黏的树叶,折了几下塞进包袱里。
邬常安快速扫一眼,说:“没鲜亮的衣裳了?嫩绿色的褂子在山里不显眼,你要是在山里走岔路,我可寻不到你。”
说罢就想打嘴,女鬼再没本事也不至于在山里迷路。
陶椿朝他身上瞄两眼,她从包袱里又拿出一件鹅黄的褙子套上,束发的藤蔓换成大红的腰带。
邬常安丢下两只还在滴血的锦鸡,他从牛背上拿把砍刀割草,清理出一片空地又去捡枯枝落叶。
陶椿看了看牛背上挂的铁锅,问:“这两只鸡是烤还是煮?我去找水。”
“煮。”
“那我去找水。”
邬常安直起身,他看她拿走他的弓箭,忙出声制止:“你会用弓箭?”
陶椿犹豫着没回答,原主不会,但她会一点。
“你估计都拉不开弓,你拿弓箭做什么?给我拿来,别弄坏了。”邬常安担心她会朝他放箭。
陶椿回头一笑,她摇头说:“不行,我得防着你丢下我跑了。”
邬常安:……
陶椿背着弓箭快步跑了,邬常安叹一声,他不想闹得太难看,只得转回去生火。
火升起来,他拎着鸡腿用火烧鸡毛,锦鸡的个头还没鸽子的个头大,火苗一蹿,整只鸡就秃了。
燎了毛,再剥皮去了毛根,邬常安烤了烤砍刀,用刀尖剖开鸡腹取鸡内脏。
守陵人巡山经常一去就是两三天,在山里生火做饭是常事,邬常安很擅长处理野物,没用一点水,两只锦鸡就处理干净了。他抓一把温热的草灰搓手上的血和油,夹着眉头朝陶椿离开的方向看,这女鬼不至于偷了他的弓箭逃跑吧?
“我找到水了。”陶椿从另一个方向走回来,“西边有个湖,离这儿还有点远,你牵上牛我们过去。牛也要喝水是吧?”
邬常安点头,他拿水囊浇灭余火,从她手里拿过弓箭,示意她走在前面带路。
“我过来的时候还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