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肉炖好了,要不先?吃饭?”姜母出声问?,“天也黑了,你?们明?天再来仓房分装粮食?”

“行,我也饿了。”邬常顺拍拍手上的灰,说:“老三,弟妹,我们先?去吃饭。”

鸡肉先?大锅炖,再盛在罐子里用小火慢慢煨着,煨小半时辰,骨酥肉烂,汤汁浓稠。鸡肉下肚再煮粉条,最后?连汤带粉条一起装进五脏庙。

晚饭后?,陶椿舀面发面,她打算明?天炸两锅油糕,再炸一锅肉丸子,年后?吃早饭可以煮粉条馏油糕,中饭晚饭炖肉的时候不想吃粉条也能馏油糕当主食。

面团揉好,邬常安端起油盏拿上暖瓶,跟着陶椿一起回屋睡觉。

跟陶椿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分到手的白面一大缸装不下,花生油又不缺,故而大年三十的这天,家家户户都支油锅炸油糕,陵里充斥的油香勾得狗流哈喇子。

胡家全到邬家时,陶椿正?在炸猪肉丸子,他不把自己当外人,一进门就舀一碗肉丸子捧着吃。

“你?咋来了?拜年也该是明?天。”邬常安问?。

“拜年是明?天的事,我今儿过?来是想跟陶陵长讨个主意,康陵送来的番薯不少,一直堆在公粮仓和空下来的土屋里不是办法,天太冷,还是会冻坏。我打算明?天挨家挨户拜年,请陵里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陵户干活儿,趁早把番薯磨成?浆,没好天气就在土屋里晾粉,有好天气就端出来晒粉。陶陵长觉得如?何?”胡家全问?。

“明?儿是正?月初一,还没过?元宵就开工?陵户们心?里可能不咋乐意,而且外面还冷得很,剁番薯的人能冻烂手。”陶椿提出一个问?题。

“我晓得,所以我打算向杜管事学习,把番薯分下去,他们各自在家里洗番薯剁番薯,之?后?把番薯块儿送到演武场。”胡家全说罢看向邬常安,接着说:“我还想把山谷里的圆形双轨槽挑回来,圆形双轨槽和直线双轨槽同时开工,每天安排几班人值班牵牛碾番薯。”

“这个法子可行。”陶椿认同,她给他出个主意:“昨儿小鹰和小秋说漏嘴,小核桃听她俩说明?天早上杜管事和陈管事要来给我拜年,你?们私下商量过?吗?商量过??那你?再上门商量一下,你?约着他们明?早一起上门,到时候你?带人挑几袋番薯送我家来。如?此一来,其他管事和伍长想来不会排斥,有我们带头,陵里的其他陵户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胡家全就打着这个主意,他激动地应下,转手放下空碗一溜烟跑了。

之?后?的事就如?陶椿推测的那样发展,胡家全带着他的族兄弟在来给陶椿拜年时送来六百斤番薯,九个管事和两个伍长见状心?中了然,他们主动带上自家的兄弟去公粮仓各挑走七八百斤番薯,回去之?后?各又自给族人传话。这下不用胡家全觍着脸挨家挨户上门送番薯,陵里余下的人家主动去领番薯。

虎狼队和平安队踩着积雪又进一次山,他们受胡二管事所托去山谷挑圆形双轨槽,没想到一脚踏进山谷,惊得猴群像跳蚤一样从油坊里跳出来,在人赶到之?前?逃之?夭夭。

好在油坊里没有存油,花生也用完了,杜星在油坊里检查两圈,断定野猴除了把油坊搞得脏兮兮的,就偷吃了一缸榨过?油的油饼,没什?么损失。

杜星带几个人取几筐没用完的陶土和泥,把油坊和两座人住的院子里的窗子用泥封死,确定野猴不会进屋住就离开了。

人多力量大,一帮人当晚就把圆形双轨槽运到演武场上,胡家全安排好值班的人,陵里的人开工。

老人常说年头忙,之?后?的一年都不会清闲,这不是瞎话,猫冬的日子,大伙儿窝在家里剁番薯只是忙碌的开端,接着有杜管事一趟接一趟地上门送花生收花生。

忙完剁番薯、剥花生,李渠和陈青榆又带人挨家挨户送藤条和劈开的竹条,用来编竹床和藤床,类似小儿睡的摇床,也像一个封口的簸箕。他们打算在树上先?做吊网,再把竹床和藤床固定在吊网上,用以代?替木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