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杜星接过推石碾子的活儿,让杜月着手压花生饼。
“又炒好一锅花生。”杜大嫂提一桶香喷喷的花生出来,说:“快磨,磨好搁三个?时辰回油,明早就能见油了。”
至于?榨油坊里正在?压榨的花生饼则是杜星在?陵里时,趁碾番薯的陵户下?工了,他?跟杜月俩兄弟连夜赶工磨出五十多斤花生沫,最?多出油二十斤。
天色越来越暗,风也大起来了,担心乍然下?雨淋湿货物?,陵里的集市提前收摊。
邬常安回去一趟,拿着五件鼠皮披风又出门,外陵的陵户收摊回屋了,本陵管事的人还不能歇。截止到目前,一共来了十四个?陵的陵户,还有五个?陵没来人,在?明天晌午之前,随时都会有人进?陵,陈雪和陈青榆他?们还惦记着迎客。
“这是你们陶陵长交代我送过来的,下?雨的时候套上,免得淋雨生病。”邬常安把四件鼠皮披风交给陈雪,另一件要给陶椿送去。
陈雪道一声谢,她自己留一件,拿着剩下?的三件去找陈青榆、李渠和李重。
屋顶上冒出炊烟时,陵里的狗吠响起,东南边的山里跟着也传来狗吠声,陈雪和陈青榆堂兄妹俩循声过去接客,李渠、李重兄弟俩留在?作坊里等候下?一波来客。
胡家全从作坊里出来,他?锁上门,说:“你们再坚守一会儿,我先回去了。”
天要下?雨,还不知?要下?几天,湿粉条晾晒不了,作坊只?得暂时关门,等天晴再开工。
磨番薯的活儿还在?继续,下?雨的时候晒不成粉,浆粉沉在?缸底也坏不了。
胡家全还没走到演武场,一滴裹着灰的雨滴砸在?他?脑门上,接着雨幕拉开,豆大的雨滴匆匆落下?,砸在?演武场上,细密的黄灰溅起一掌高。
“下?雨了。”胡家全吆喝一声。
剁番薯的人迅速地拎着砍刀端着陶盆退进?大棚里,挑番薯的人加快步子,磨浆的人绑上蓑衣戴上斗笠,继续握着木杠子推磨。
胡家全跑过去帮盖缸的人把缸盖盖在?水缸上,这是几天前才送回来的一批缸盖,陶制的,盖在?水缸上不漏雨水,风吹不倒,雪也压不坏。
雨势大了,陈雪和陈青榆二人冒雨带着三四十个?外客往住处跑。
雨幕模糊了视线,山下?的人和物?看?不清了,山陵使举着雨伞踩着梯子走下?房顶,陶椿也跟着下?去,她身上套着邬常安送来的鼠皮披风。
“天要黑了,人都进?屋了,我也要回去了。”陶椿说,“您今晚是住在?这里,还是跟我们回家住?”
下?雨之前,山陵使要上山站在?高处眺望热闹的集市,陶椿作为东道主作陪,一直陪到现在?。
风大雨大,山陵使的半边身子已经?淋湿了,山风一吹,他?还有点冷。见陶椿裹着难看至极的皮子岿然不动地站在?雨幕里,长齐脚踝的下?摆快要罩住鞋了,她浑身上下估计就湿了个鞋底。
“你这个?披风挡雨不错,我记得你上一个?集市还摆摊卖了?”山陵使问。
“是啊,半天就卖完了,有眼光的人还是不少的。”陶椿往山下?看?,这场雨后,她的鼠皮披风估计会成为另一个?类似澡缸的生意,广受欢迎。
陶椿看?邬常安从土屋里探出头,她扭头又说:“大人,我要回去了。您晚上是住在?哪儿?”
“住这儿吧。你随意点,不用再惦记招呼我,我走到哪儿都饿不着,也不会受慢待。”山陵使交代。
“那我往后就不打扰您了,您要是有事找我,打发个人去寻我?”陶椿问。
山陵使“嗯”一声,见陶椿要走,他?又叫住她,说:“这鼠皮披风丑是丑了点,还挺有用,你当门正经?的生意做,鼠皮和骨胶不够用,你就从外陵买。就像你之前发?求购牛油的单子一样,也收购鼠皮和骨胶,给外陵的陵户们寻个?赚钱的门路,也多个?过来赶集的理由。”
“我考虑考虑。”陶椿没一口答应,她朝邬常安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