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松一口气,不过人家这是实话实说, 他们也不能计较。

陶椿比个手势,说:“闹了?这一场,站都站累了?,随我们回去坐着歇歇。”

山谷的空地?上堆了?好大?一片陶器,这一个月来,烧了?十窑陶,二千四百余个陶网、二千三百余个陶盘、八百余个酒壶和一千三百余个盛器、碗碟有五千余个、巴掌大?的陶罐有一千八百个、齐大?腿高的陶罐、陶坛合计八百个。陶器太多,压根没地?方放,只能放在山谷尾不碍事的空地?上。

春仙见这么多的陶器,一个劲说了?不起,“你们真有本事,烧出这么多的陶器。要不我们离开时从贤王陵和后?妃陵绕路,通知他们来换陶器?”

“陶釜和带水管的陶缸还没动手做,余下的一个月都用来做这两?样陶器,春仙哥你把话带到?,他们要是不急着换陶釜和陶缸,那就动身过来。”陶椿说。

“这时候还不到?秋收,他们可能要赊账。”春仙说。

陶椿想了?想,说:“赊账也行,秋收后?要结账。这些陶器也能拿银子买,过后?我跟我们陵里的人商量商量,定个价钱。”

春仙点头。

说着话,一行人走过油坊,邬常安和邬常顺把李大?李二一个丢在门前一个丢在墙后?。

邬小婶估摸着巡山的人今儿要回来,她一大?早就让杜瘸子宰了?只羊,羊肉、羊骨、羊杂都炖成汤。原本打算分成两?份,巡山队回来就能煮沸下粉条。眼下多了?四五十人,邬小婶和姜红玉也不慌,不外乎是多添两?桶水,多煮一缸羊肉粉条汤的事。

巡山队和开路队先端碗吃饭,余下的人第二波吃饭。

吃完饭,陶椿打发?人上山挖陶土,之前挖的二千余筐土已经用完了?。

反正就是该干啥还干啥,一如?往常,这让其他人纷纷猜测陶椿揣着啥主意,这么冷静。

就是邬常安也不明白,他走到?陶椿身边撞她一下,调侃道:“陵长大?人,你留着啥后?手?”

“没啥后?手,我需要留啥后?手?”陶椿不理解,“今时不同?往日,我不仅是你邬家的媳妇,还是公主陵的陵长,我跟他们一家又不是私人恩怨,不需要旁人断是非论公道,我能自?己做决定。我留后?手做什?么?还要公对公婆对婆地?一一讲道理辨对错?”

邬常安拍脑袋,他也傻了?。

*

“要我过去?我过去做什?么?要我断个谁对谁错啊?”年婶子坐在晚霞下瞥李渠一眼,她奇怪道:“陶椿是陵长,她的话就是道理。我是谁?别说是我,就是老陵长还能利索说话,这事也轮不到?他插手。陵长才是断是非的那个人,她说的话就算数。你莫不是猪油蒙了?心,你尝到?那劳什?子投票选举的甜头,还想审判上陵长了?。”

李渠被?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他讷讷解释说:“陶陵长年岁轻,压不住我堂伯和我伯娘,我想请您去壮壮势。”

“陶椿打发?你回来的?”年婶子问。

李渠摇头。

“瞎操心,自?作主张。”年婶子没好气,“你担心她压不住阵仗?李桂花跟李铁斧长了?三头六臂能吃人不成?她都压住你了?,我两?个犟儿子也被?她治得心服口服的,陵里六个姓氏的人,都由着她使唤,她还压不住那两个老东西?我瞧你小子别是憋着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