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像没人一样,以前林子霁到夜里一个人在家总会觉得阴森恐怖,那时候虽然怕景钊,但在他回来以后也免不了松口气。后来景钊会尽量回来的早一点,晚了也会和林子霁说一声。

知道一定会有人回来,反而没有那么怕了。

虽然不像钟越家那样被都市环绕,夜晚也似乎热热闹闹,但是这里是谁也打扰不了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林子霁在书房的门上叩了叩,等了一会儿,拧下门把手。

景钊在这。

他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里,灯也没开。

只有外面的月光,微弱的照亮了半张脸。

林子霁进门时,景钊瞥了他一眼。

黑暗静谧的环境持续了一会儿,最后是林子霁先出声。

他走近了,声音很轻:“你在想什么?”

今天大抵到了月中,想来是满月,把外面的香樟树也照亮了。

“在想”景钊拉长了尾音,“如果真的把你关起来,每天只需要等我回家,会是什么样子。”

他挑起狭长的眼睛注视着林子霁。

林子霁听得汗毛乍起。

他不知道的是,景钊昨晚一整晚都没睡,并且如果他现在去地下室的话,会发现那里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

“那样的话……”林子霁说,“我每天都会很难过的。”

他的语气失落又有点无助。

“那真是难办啊。”景钊不再看他,望向窗外,“你总让我不放心。”

安全感这种东西,很是一视同仁。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害怕失去的东西,因为有颗心,活着就一定会跳动。

曾经景钊害怕失去的在十年前已经失去了。

他留不住。

是很痛苦的感觉,如同把刀片藏进血液,每日每夜都在撕心裂肺。

那天姜文储说了很多,他说半年后,如果景钊愿意,可以让他们收养姜李礼,他们不论手术成功与否,都会彻底消失。

他还说他与妻子如何相爱,李安琪其实很早就支撑不住,想要放弃了,但是因为爱和礼礼的羁绊都留了下来。

生命都可以留住,那人呢?

林子霁确实很喜欢姜李礼。

可是现在,景钊好像一刻都等不了了。

他担心,万一等不到那时候呢?

他在做出一些细小的改变,比如林子霁害怕做爱,他就克制,可成效不好。

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林子霁囚禁在身边。

但是这一年,林子霁变得要开心很多,因为景钊一些微不足道的让步。

原来除了害怕,也可以给林子霁去其他情绪。

所以他犹豫了。

钟越在电话里说过一句话

“你生气小林不相信你,那你呢?你其实也不相信他吧,你和他之间本来就不公平,就不要那么苛刻了……”

“不是要戒了吗……?”林子霁说。

他走到景钊腿边蹲下。

景钊低眸看他。

良久后“嗯”了一声。

把烟递到林子霁嘴边。

林子霁顺从的分开双唇含住,只一口就被呛的咳嗽。

景钊被逗笑了。

林子霁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向景钊摊开手掌,轻声说:“给我吧。”

如果景钊想暗灭在他手心的话他不会躲。

如果这是他可以发泄的方式的话。

林子霁一点也不会隐藏情绪。

那点紧张,都被景钊看进眼里。

烟尾烧的越来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