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他一人有着那些记忆。
她也根本不知?道,他想?她了。
时瑾初没有第一时间?回应邰谙窈,但他收回了看向陈远川的视线,他耷拉下眼眸,语气仿若淡淡:
“让朕和她单独聊聊。”
陈夫人下意识地觉得不妥,但当时瑾初掀起眼朝她看来时,她呼吸一紧,立时想?起眼前人的身份,根本不是?她能违抗得了的。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陈夫人路过?陈远川,拉住陈远川的衣袖,隐晦地将人硬生生地拉了出去。
在退出会客厅的那一刻,陈远川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如此聪慧,岂能不知?道时瑾初的意思?
陈太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许久,他沉声道:
“不论是?为了陈家,还是?为了杳杳,你都得把不该有的心思彻底断干净!”
陈远川一直没有说话。
陈夫人从未见过?陈远川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即使被杳杳隐晦地拒绝,他也只?是?默默退了一步,仍是?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
杳杳身体正在好转,他决心又那般强烈,陈夫人到底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否则,她怎么允许陈远川单独带着邰谙窈出门?
陈远川扯唇,仿佛是?想?笑,却半晌都没能笑出来,他问:
“如果我再快一点,结果是?不是?就不同了。”
他仿佛在问陈夫人,又仿佛不止在问陈夫人。
陈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她没给?陈远川希望,而是?直接琢磨他的奢望:
“你真觉得你和杳杳有可能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夫人低声:“杳杳一向清醒,她从来都知?道怎么做才对她最好的选择。”
因为陈家对她有恩,所以?邰谙窈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和陈远川在一起。
陈夫人到底是?于心不忍,没说出再残酷的话。
圣上看中一人,不论其是?否嫁人,结果都不会改变。
圣上登基数年,谁都看得出他本就是?一意孤行的人。
臣妇又如何??
改个?出身,对皇上而言,轻而易举。
会客厅内不知?道外?间?的对话,邰谙窈怔怔地看着所有人都退下去,在室内只?剩下她们二人时,邰谙窈倏然清醒地意识到一件事
在时瑾初指明?要?见她的那一刻,她的前路就已经注定了。
她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邰谙窈脑海中很乱,有人在这时靠近了她,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距离一下子被拉开。
其实时瑾初轻而易举地就能她拉回来,但他站在了原地没动,室内的气氛在一刹间?静得落针可闻。
邰谙窈的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些许,她咬唇又松开。
许久,终于有人说话,他问她:
“要?不要?去行宫玩?”
邰谙窈那些乱糟糟的思绪被这一声全部驱散,她下意识地问:“什么?”
时瑾初又重复地问了一遍。
邰谙窈迷惘地望向他,不懂他怎么将话题忽然扯到行宫上,时瑾初仿若很冷静地问她:
“你不是?想?见邰家人么?”
话落,他又说:“李太医也在行宫。”
四目相视,邰谙窈的脑海中倏然一片清明?,她忽然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他在不断地给?自己加筹码。
和邰家人见面,让李太医替她治病,都是?他的筹码。
他好像也在不安。
邰谙窈呆住。
他是?皇上,什么东西对他而言都是?唾手可得,他怎么会不安呢?
邰谙窈一点点地攥住了手帕,她心底蓦然涌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也不清楚原因。
她脑子好像也被糊住,迟钝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