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其他皇亲国戚路过衢州,也不至于住进行宫去。
时瑾初眉眼情绪仿若没变,却是扣住了杯盏,他问:“你是说?,你那时病了?”
邰谙窈轻轻点头,她耷拉下眼眸,不甚在?意道:
“岂止?那阵雨差点要了我的命。”
她说?得不算夸张,她病后,陈远川后来?也觉得后悔,一度说?过早知道,宁扰了贵人,也该停下去躲雨。
时瑾初沉默了许久,没能?说?话。
他当?时回了京城,却也是留下人找过她,却没找到符合的人选。
若是她病了,数月不曾出府,平日又深居浅出,不曾和外?人相熟,那么?,找不到她好像是情理之中。
许是那年事?情太多,时瑾初的记忆也尚算清楚,他回京那日,路上的泥泞都尚未干涸,车轱辘压在?地上,溅起了不少泥水。
机缘巧合,或者说?是命运捉弄。
但凡她那日来?了行宫避雨,许是他早和她相识。
又或者她不曾病重,他也早就找到她。
但偏偏都没有。
时瑾初也不由?得去想,便是他在?那时找到她了,二人间的结局会是如今这番模样么??
那时,他忙于朝政,后宫都去得少,便是再看重她,也不可能?常去后宫看她。
时间一久,初见时再是惊艳,或许也会逐渐得习以为常。
她恰是体弱,那一年又逢选秀,皇后又诞下嫡子,他便是少去后宫,也知晓那段时间后宫一点也不安宁。
她岂能?受得了?
偏是他数年不曾找到人,才叫他一直惦记着?,要放弃时,人又机缘巧合地出现在?他跟前。
时瑾初太了解自?己了,或者说?世人都是如此?都不会珍视轻而易举得到的人或物。
邰谙窈入宫时,恰是他大权在?握时,也是朝中安稳时,于是他能?腾出更多时间和心?神落在?她身?上。
邰谙窈见他许久没说?话,不由?得纳闷:
“皇上在?想什么??”
时瑾初垂下视线看她,轻描淡写道:“朕在?想,或许一切都是恰好。”
邰谙窈听得稀里糊涂。
时瑾初也不肯和她解释,队伍停了下来?,张德恭的声音传来?:
“皇上,娘娘,行宫到了。”
时瑾初先下了马车,再转身?接了女子下来?,衢州官员看得一阵愕然,待看清女子时,又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暖阳落在?女子身?上,她轻偏头,黛眉不适地轻蹙,她朝这边瞥来?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饶是如此?,也衬得行宫前的木槿花黯然失色。
她穿着?一袭披金的胭脂色鸳鸯锦缎,格外?矜贵,也格外?耀眼。
不待众人看清,一柄八骨油纸伞将人彻底遮挡住,也将众人视线遮挡住,众人蓦然回神。
邰谙窈被时瑾初牵着?走?,她被伞面遮得严实,进了行宫后,才发觉这行宫甚大,但比不得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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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分内城和外?城,而皇宫占了内城大半面积,用脚去量的话,许是要走?上一日。
见时瑾初一直没放手,她一步三回头地看向被嬷嬷抱着?的启儿,时瑾初淡淡地提醒她:“看路。”
见启儿不哭不闹,邰谙窈才收回视线,她不解地问:
“臣妾住在?何?处?”
她于外?人前,惯来?是有分寸的。
时瑾初尚未说?话,就听张德恭忙不迭道:“皇上安排了您和皇上同住,娘娘的行李都已经搬去兴庆宫了。”
话音甫落,时瑾初就解释道:
“如今恰是六月,兴庆宫最是承凉,朕是怕你受不住热。”
这番解释,只能?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邰谙窈眨了眨眼,她“哦”了一声。
某人像是些许不自?在?,扣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