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有一枝梅,斜着支出,梅花迎风绽放,但没有香气袭来,且,它是一朵绿梅。
玉簪绿的颜色,犹如白渊身上的战袍。
那一株绿梅就站在墙角,她看着看着,竟看到了绿梅变成了白渊,朝着她伸出手,温淡的笑:“子兮,来,我带你去看一样好东西”
子兮的眼泪,一瞬间决堤。
他们之间横亘了那么多东西,白渊怎么还会朝着她笑得如初如见?
她眨了下眼,眼泪滚出,视线变得清明,还是那株绿梅,在盈盈开放。
子兮惊讶,她竟然在晚禾的曲调中,产生了幻觉?
到底是玄谣琴太过霸道,还是晚禾的本事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更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有对此采取应对措施。
如果晚禾真的能够再给她布下更多有关白渊的幻觉,沉浸其中,似乎也不是很差。
她没有意识到,已经开始对这种感觉上瘾。
可深深的上瘾后,会在看清现实时,产生巨大的落差,感受到的温暖,会以一种残酷到极致的方式,瞬间抽离。
得不到的,不如永远不要拥有,不要来招惹,也不会生出不切实际的奢望。
但,晚禾弹奏玄谣琴,拿出的别离殇,却偏偏是这种,不停招惹的调调。
给你所有你想得到的,要多少给多少,但维持时间又短暂到令人恍惚,着魔,又折磨。
子兮困顿不解,沉闷的气氛笼罩在心间,过往沉痛,是不堪回首的。
但回忆就像是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跳过水坑,跳过小村,等相遇的缘分。
转身,避开那株绽放的绿梅,推开又一扇门,满地的灰色牡丹进入她的眼帘。
修罗城的花,不用照顾和滋养,就能开满整个城池的牡丹花,一种没有色调,想要低调却又因为过分美丽,并没失去原有色彩的花。
为什么,都是修罗的东西。
白渊牵着她手,曾从两边都是灰色牡丹的甬道走过。
子兮慌张,再次推开一扇门,参天银杏,阳光从树叶之间斑驳落下,零零碎碎地分布在地面。
子兮仰头,闭眼,仿佛闻到了银杏独有的味道。
“子兮”
她睁开眼,耳边的声音虚无缥缈,她漫无目的的寻找,目光在狭小的空间缓缓划过。
“子兮”
还是那温淡的声音,子兮没有找到人,可是听到声音,便能想象到说话的人嘴角上扬,目光温柔,看着她时,情愫缱绻。
“子兮我们不要再打了好不好?”
子兮张了张嘴,她也不想打,可是她又不能放弃国仇家恨。
“阿渊,你我身上背负太多东西,如今,你我都不能是单纯的你我,我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
那场战役,是必然发生的,而且必然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死,那她选择是自己,奋力一战,竭尽所能,用一人性命换家泰国安,她的格局是天下苍生,是家国兴盛,她的愿望是蛮荒永存,百姓安宁。
晚禾通过子兮的目光,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但是她对子兮的事情却没有动容。
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她在乎的人生死安康,她的世界又很大,除了自己,还有那些爱她的人住进来。
但天下苍生,她暂时顾不上。
一个连自己在乎的亲人都保护不了的人,谈什么天下苍生?
子兮忽然喷出一口鲜血,眼前出现幻影,晚禾才把目光落在面前的幻境中。
红色的身影,手撑着墙壁,脸色惨白。
她能感受到子兮的神魂已经十分虚散了。
但,这并不是结束。
晚禾单手拨弦,速度不减反增,一手捏诀:“千里相会,缩地成寸,火麟兽来”
子兮刚刚推开一扇门,迎面一团烈火燃烧,从中现出迷蒙的火麟兽。
火麟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