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晴的心头软了一下,望着萍姨期待的眼神,很想问

真的会醒吗?

但最后,这句话化作沉默,她轻轻点头。

“对了,看我这记性。”萍姨说递上来一把伞,“看外面好像又快下雨了,带把伞吧。”

越过警校旧楼走廊的栏杆往楼下望去,能看见操场。

训练的学员已经开始步操,胶靴砸在水坑里,溅起未干的雨水。

昨天晚上,又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夜的大雨。

早上已经见晴,但看这一连几日的天气,真说不准。

还是带一把伞比较稳妥。

“工作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啊。”萍姨说,“刚才来的路上,我听小巴车上的师奶说,连环杀人犯都没人性的!”

背对着她们的少爷仔打了个寒颤。

被没人性的杀人犯吓到,雪糕都没这么香了。

……

清晨,曾咏珊依然踩着点,在最后一分钟冲进警署大门。

进门时,她还顺便取了报纸,迈着轻快的步伐,送到黎叔和莫振邦的桌上。

豪仔双手抱着胳膊,撑在曾咏珊的工位隔板前:“什么事这么开心?”

B组小太阳每天都在笑,但今天,好像格外不同。

豪仔忽地拍桌子,八卦地凑近:“我知道了,是不是和梁sir一起来的?”

曾咏珊甩给他一个大白眼。

很早以前,莫沙展开会的时候说过,他们一个个就像是孙悟空拔根毫毛,变出整个B组的皮猴子,难缠得很。但梁sir和他们都不一样,温润清爽,不像其他同僚一样聒噪,也少了市井气。

不过其实真正让她雀跃的,是另一件事。

昨天,祝晴约她去美容学院试听课程。共事这么久,这是祝晴第一次主动邀约。难得她这么有兴致,曾咏珊不想拒绝,生怕错过这次,就没了下次。

只是原定的夜班成了难题,问遍全组,就只有梁奇凯爽快地答应换班。

这样一来,她终于能赴约,嘴角的灿烂笑容都快要开花。

会议室的门打开,祝晴抱着一叠档案走出来。

曾咏珊立刻坐到她身边去,递上一张烫金名片。

“我妈妈的名片!”

名片上,印着曾母的职位和名字。

她是菲曼国际美容学院的讲师,易冬美。

“祝晴,要不晚上我们顺便去吃晚饭?”

“学院就在铜锣湾那边,附近有家茶餐厅的干炒牛河最正宗了!”

祝晴将手中握着的那张烫金名片攥紧。

如果按照命运的齿轮,今晚曾家人有可能遇害……

“要去吗?”曾咏珊问完,又怕太强求,体贴地补充,“没关系啦,如果你没空的话”

“是金记的干炒牛河吗?听说A餐的冻奶茶也很好喝。”

曾咏珊惊喜地睁圆眼睛:“是吧!你也知道!”

也是在这时,刑事侦查组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刺耳地响起。

这会儿电话响,不像是什么好事。

所有人屏住呼吸。

三十秒后,莫振邦放下电话。

“铜锣湾菲曼国际美容学院。”

“发现一具尸体。”

……

警车鸣笛,一路驶向菲曼国际美容学院。

这是晚上祝晴和曾咏珊相约要来蹭课的地方,但现在,她们提前大半天到达。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

所有人的心情都无法平静,车厢里只传来翻阅案卷资料时沙沙作响的声音。

门卫开了大门,警车直接驶入。

门口已经被媒体层层围绕,有机灵的记者想要溜进来拿独家消息,但很快就被封锁现场的女警发现,将人轰走。

一群记者手中拿着相机,踮起脚尖往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