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接待处的是杨正修教授,著名的心理学专家,也是看着程星朗长大的长辈。

那次在港大,他们见过面。

“杨教授?”祝晴走上前去。

“昨晚我在你们警署三楼会议室讲课。”

“下课路过问询室时,我听见了星朗的声音。”杨教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

“星朗八岁时在我这里做过鉴定,心理评估报告我一直妥善保存着。”

……

午休后,有短暂的安静时间。

这个时候,睡眼惺忪的小朋友们懵懵的,是最软糯乖巧的时候。

纪老师纤细的手指温柔穿过孩子们柔软的发丝,为小女孩们重新扎好睡得乱糟糟的辫子。

椰丝宝宝就像是一只轻盈的小蝴蝶,穿梭在教室的各个角落。

“放放!”她扑到盛放面前,开心地说,“下周一我不能去上芭蕾课啦!”

“为什么呀?”

“你猜猜看!”

盛放歪头:“感冒了吗?”

“我是不会这么早就知道下周要感冒的!”椰丝一本正经道,“是我要过生日啦!你要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吗?”

盛放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满脸纯粹的羡慕。

“真好。”放放奶声道,“我也要让大姐给我办生日派对。”

“我也要去!”

“我也要我也要”

“放放,你家的地下室游乐场建好了吗?”

孩子们七嘴八舌,高举着小手要报名参加盛放的生日派对。

小金宝期待地问:“你也要过生日了吗?”

“问题就是没有。”少爷仔长长地叹一口气,“我求求她呢?”

话音刚落,小朋友们齐刷刷地转身离开,动作干脆利落。

盛放目送一道道决绝的小背影,看透人情冷暖:“太现实噜。”

第105章 “要不要我教你?”

祝晴接过杨正修教授递来的原始报告数据, 经过简单安排,将他带至警署正式的问询室。

莫振邦翻看这份程星朗的心理评估报告,眉心紧紧拧起。

报告右上角的稚嫩签名格外显眼, 那是八岁的程星朗在完成心理鉴定后留下的笔迹。

档案袋里还散落着几张旧照片。

孩子躺在医院病床上,不像案卷里兄弟合照中那样无忧无虑,脸色苍白, 清澈的眼睛里只剩黯然。

“当年星朗的后脑勺几乎被凶手击碎,抢救后,在病床上昏迷了整整三天, 医生一度担心他醒不过来。”杨教授的视线停留在那张病房照上, “而我则认为, 即便醒来,这个孩子的心理也会彻底崩溃。”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 他醒来后, 反而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过于正常。”

“他不哭不闹, 后来在寄养家庭和学校里,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乐观开朗的孩子,成绩优秀,人缘也好。”

莫振邦皱眉:“这不是很好吗?”

祝晴的目光却定格在鉴定诊断栏上:“解离性记忆障碍?”

“惨痛经历超出八岁孩子的承受极限。”杨教授微微颔首,“他亲眼目睹极端暴力, 大脑为了自保, 自动封存当年的那段记忆。”

“所以程星朗不是没看见,”祝晴反应过来,“而是选择性遗忘。”

“他苏醒时对案发经过没有任何印象, 这并不一定是因为凶手第一个对他下手,当然, 也不是孩子在说谎。”杨教授推了推眼镜,“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这种症状可能伴随他直至成年,甚至影响终生。”

“当调查触及真相时,他的大脑也许会无意识地扭曲事实,这也是病理性自我保护的具体表现。”

杨教授向警方解释完专业术语,补充道:“这类障碍往往伴随着记忆碎片。十八年来,寻找弟弟已经成了他的精神需求,如果执念被打破,他可能会崩溃。”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