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昇越来越忙,而她也越来越焦躁,情绪跌入谷底,时常无缘无故地流泪,又大发脾气。

直到那一天。

那天佣人放假,韦华昇知道的。所以他打电话回来,说会提早回家照顾孩子。黄秋莲还记得自己当时松了口气,想着终于可以好好洗个脸,睡一会儿。

然而他刚到家,就听见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

“你们知道老式唐楼的室内楼梯吗?又窄又陡,我每次抱小孩下楼,都提心吊胆,从不敢大意。”

“当时,我在卫生间洗脸,听见哭声跑出来。”

“孩子摔得满身是伤,一脸的血,哭到快要窒息。”

她闭上眼睛,身体不自觉发颤。

孩子小小的身体蜷在楼梯转角,鲜血在木地板上晕开。韦华昇站在门口,公文包还挂在手臂上,脸上的表情变得惊恐。

“邻居也赶来了。”

十年过去,案发当天的许多细节都变得模糊。但她却清楚地记得,韦华昇当时的眼神,他震惊地冲进来,除了震惊没有别的。

在那样的情况下,一切以孩子为重。邻居尖叫着报了警,有人跑来帮忙,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混乱中,她站在原地,看着韦华昇抱着孩子冲出门去。

他们到了医院,孩子被送进抢救室。

身体好像不知疲惫,脑里绷着的弦一直没有松开,直到韦华昇突然看着她,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警察来了,她才知道,他们说是她干的。

“检查报告上说,按照孩子着地的位置和姿势,阳阳是被抛下去的。不是跌落,不是滑倒,是被人……亲手抛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