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看到照片又怎么样,难不成满大街找人?”

办公室里响起几声轻笑。

翁兆麟板着脸从旁边经过。

案子还没破,这帮人倒有心情说笑。

反正他是笑不出来的。

“砰砰”两声,翁兆麟重重敲了敲桌子:“都愣着干什么?继续去找证据!”

另一边,航空公司柜台后的职员推了推眼镜,盯着打印的监控照片。

画面里的女人裹着驼色大衣,墨镜遮住半张脸,围巾一直缠到下巴。

“她说话声音很轻,我差点没听清楚。”职员说,“退票手续完全合规,很快就办好了。”

这位职员没能提供更多线索。

但警方经过反复核对,确认了一个关键的时间点。她办理退票手续的当天,正是媒体铺天盖地报道“名导死而复生又遇害”新闻的时候。

“退票要扣很高的手续费,一般出国行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不会无缘无故地退。”

“更何况,偏偏拣这个节骨眼……时间点太敏感了。”

这个时间点,不会是巧合而已。

以他们的感情,她至少会等到真相大白。

从航空公司出来,警方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旅行社。

“这位女士?”

“这是监控照片吧?连个正脸都没有,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实在没有印象,最近旺季,每天要接待上百位旅客。”

……

案件的侦查工作正紧锣密鼓地推进着。

关于退票女子黄洁雯的调查线索零散而繁杂,那些尘封已久的纸质档案光是翻找就要耗费大量时间,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理清的。CID办公室里,电话铃声夹杂着警员们向家人报备的声音,从黄昏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

曾咏珊和豪仔回警署时,时钟刚过八点。

舒莹莹的证词已经核实完毕,排除了所有疑点。虽然旅行社同时段出票的情况并不罕见,但警方本着严谨的态度,为了这个巧合,还是耗费数个小时进行排查。

回警署前,曾咏珊还特地又往舒莹莹的临时住处跑了一趟。她兴奋地告诉祝晴,当时舒莹莹得知自己被排除嫌疑,终于露出笑容,一再向警方道谢。

曾咏珊长舒一口气:“我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奇怪,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了,今天却觉得特别有使命感。”

祝晴听着,也露出笑意。

她没有见过舒莹莹,但是能想象得到,对方如释重负的神情。

“吃饭了吗?”祝晴从桌角纸袋里拿出一个面包。

“哇。”曾咏珊热情地接过,“是不是我肚子叫的声音被你听见了!”

曾咏珊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填饱肚子继续奋战。

调查陷入僵局时,祝晴再次抱出了那叠厚厚的殉情案卷宗。

厚厚的案卷落在桌上,扬起一片灰尘。

这份经过层层审批才终于从总部调出的档案,在案发之初,就被重案组用来辅助调查周永胜遇害一案。随着侦查工作的深入,警员们愈发确信,要破解眼前的命案,必须揭开十年前那场“殉情”的真相。

他们离谜底越来越近。

十年前,周永胜早已暗中转移财产,预谋“殉情”,演了一场金蝉脱壳的戏码,以假死脱身,和真正的爱人双宿双飞。整整十年,他用新身份,与爱人在离岛区相守,而现在,移民局要求全面核查双重户籍问题,因此在冒用的身份失效前,他必须离开香江。

然而出逃前,周永胜在霞光戏院被人谋杀。

祝晴低着头,一页页资料在眼前掠过。

验尸报告、证人笔录……等等材料一应俱全,唯独缺少最关键的打捞现场照片。

她又将整本案卷从头到尾仔细翻查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目光久久停留在空白的照片栏上。

“咏珊。”祝晴抬起头,“案卷里怎么没有尸体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