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数?”豪仔从文件堆里抬头,“知名导演就这点积蓄?”
“一九八五年的六位数……”黎叔沉吟道,“以他的名气,确实少了点。”
“不买房,不买豪车,不玩名表……”梁奇凯的笔在手指间转了个圈,“钱都去哪了?”
……
维斯顿幼稚园的小小班里,午休室格外安静。
阳光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光影。
“今天是周五哦。”纪老师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轻声道,“如果大家都能乖乖午睡,下午课外活动时间,我们就举行一场特别的拔河比赛。”
话音刚落,孩子们立刻抿紧小嘴,连呼吸都放轻了。
为了期待已久的游戏时间,每个小朋友都严阵以待,包括盛放小朋友。
上下铺的小床上,孩子们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浅浅的阴影。
就像是一个个乖巧的小天使。
纪老师环顾四周,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个班级的孩子啊,闹起来能把人吵得太阳穴直跳,听话的时候,又让人心都要化了。
她的视线扫过一张张熟睡的小脸,忽地在角落定格。
“盛放。”纪老师轻轻走到他的床边,“要真的睡,不能装睡哦。”
盛放纹丝不动,紧闭的眼皮下,睫毛不停地颤动。
“咕噜噜咕噜噜”他突然发出夸张的“呼噜”声。
“打呼不是这样的。”金宝一骨碌坐起来,“我爸爸打呼像打雷。”
像是按下某个开关,午休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一个个孩子们,都鲤鱼打挺似的,从小床上坐起来。
“像火车开过去!”
“像骑电单车……突突突!”
“明明像吸尘器”
纪老师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些小孩们像雨后春笋一般,从各个角落冒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班级里的小天使们,装睡功力都炉火纯青。
“老师,还拔河吗?”盛放小朋友忧心忡忡地问。
话音落下,其他小朋友们都纷纷躺平,闭上眼睛。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原来“特别”的拔河大赛,不过是拉着一条麻绳,两排小朋友涨红着脸,在活动区傻乎乎地使劲而已。
盛放小朋友对比赛的简陋有些失望,但下午祝晴来接他时,还是兴高采烈地挥舞着小手。
“我们组赢啦!”
不仅是在路上分享战果,就连到了警署,盛放小朋友仍拍着小胸脯告诉所有人,今天他是拔河冠军。
案件调查仍在继续,但节奏并不紧迫。祝晴趁着走访的间隙接他回来,再到下班时间,准时合上案卷。
盛放小朋友在警署里蹦蹦跳跳,就像是回到自己家。
等到晴仔整理好案卷,他爬上车厢后座,他们现在要去另外一个家
疗养院。
复健室里,盛佩蓉正撑着助行器,一步步艰难地挪动。
汗水浸湿了她的额角,但看到门口的身影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些日子,盛佩蓉听说了很多他们小时候发生的事。
盛放说,他小时候总是和玛丽莎待在一起,至于如何学步,早就已经记不清。
盛佩蓉还想知道可可是如何学步的。
可可在福利院时,会有人专门陪着她,教她走路,为她的成功而欢喜吗?她想,应该不会的。也许当年,可可是自己扶着墙站起来,甚至没人看见她的第一步是怎样迈出去。
而现在,盛佩蓉的每一步都有人见证。
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当她松开助行器时,看见不远处的女儿和小弟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她慢慢地,往前挪动步子。
先迈出左腿,再艰难地抬起右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但她仍然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