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外甥女在这儿陪着盛放,他就觉得,连被窝都暖暖的。

大人真可怜, 看完电影, 还要绞尽脑汁地写功课。

还是当小孩好,他想着,把脚丫高高抬起, 又“咚”地落下。

放放小朋友重复几次这样的动作,打了个小哈欠, 伴随着祝晴笔尖“沙沙”的声音,渐渐进入梦乡。

……

几个月来,盛放小朋友总会在不经意间教会外甥女享受生活。

吃早餐时,小不点慢条斯理,只要嘴巴里还含着牛奶,就不会急着起身。这总让祝晴想起最初带他去警署餐厅吃饭的场景,她急着去办案,而他晃着小短腿,一本正经地说

“查案要快,吃饭要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祝晴也学会了放慢步调,甚至踩着点进警署。

会议室里,折叠椅被拖动时发出熟悉的声响。

莫振邦翻阅着资料沉思,同事们陆续带着资料入座。

“昨天和小孙去了富年冰室。”黎叔翻开笔记本,“店员确认,照片上的人最近常去。”

他晃了晃周永胜的照片。

警方手头上没有死者的近照,这是十年前的照片,被技术组加以处理,长发修成了短发。

“店员说,就是个四十多岁的普通中年男人,没什么特别的。一个人来,点鲜虾肠粉加多花生酱,再要一杯清水。”

他继续道:“十多年前周永胜在采访里提过最喜欢这家的肠粉,店里至今还贴着那段文字报道。不过老板直到昨天才知道,那个常客就是‘死而复生’的周永胜。”

“下午三点左右到的,过了饭点,所以店员记得很清楚。”黎叔补充,“都说他心情不错。”

”戏院售票员也证实,案发当天他进场时还笑着说很期待这部电影。“

“收盘的大婶提到个细节”小孙突然插话,“周永胜走后,有个戴渔夫帽的男人进来,专门问他吃的是什么,问完就走。”

他比划着:“那人个子不高,头都快埋到胸口,连年龄都看不出。”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

曾咏珊起身汇报:“昨天我和梁sir”

“我来说吧。”梁奇凯温声打断她,示意她坐着休息。

“当年剧组的人,有的现在要预约才能见,有的连十年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他翻开笔录,“但所有人都知道周永胜有家室。他和顾旎曼的事,道具组有人撞见过他们拥吻,被周永胜勒令封口。”

“顾旎曼年轻单纯,心事都写在脸上,看他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所以是顾旎曼被爱情冲昏头,而周永胜则是为了所谓艺术给电影加成,在殉情的时候突然后悔了?”

莫振邦转向祝晴:“死者妻儿那边怎么说?”

“江小薇的不在场证明没问题。”祝晴抬头。

徐家乐翻出户籍记录:“但她儿子一个月前突然改了姓,从周一凡改成江一凡。”

“周永胜十年前就‘死’了,要恨早该改姓,这个时间点很微妙。”

“也许是见到了‘死而复生’的父亲。”祝晴推测,“发现就连他的死亡都是一场骗局?”

莫振邦若有所思:“江一凡会不会曾经站在冰室外,盯着‘已故’父亲愉快地吃肠粉?”

……

离开警署时,祝晴才注意到曾咏珊今天的异常沉默。

“早上赶时间没吃好,胃病又犯了。”曾咏珊揉了揉腹部,“没事,缓缓就好。”

她吞下两粒胃药,直到公务车停在中学门口时,脸色才渐渐恢复。

“梁sir今早……又是端茶又是买药。”她的指尖摸索着胃药,“平时不是这样”

祝晴接话:“殷勤?”

“也可以这么说……”曾咏珊嘀咕,“奇怪,他好像很愿意照顾人。”

祝晴忽然想起原著剧情。

在原剧情里,她遇到原男主,被拯救、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