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沉默片刻,“麦淑娴早就认识我的亲生母亲,一直活在她的阴影下。”

“电话、瓦斯、刀具,甚至连根针都找不到。他们怕我自杀,怕事情败露。”

“送来的饭菜,有时是盒饭,有时是米其林外卖,也有面包、饼干……”

“邝小燕没有来过,我知道她已经如愿以偿,成为真正的我。”

说起这些过往,林汀潮用了许久才平静下来。

她的交握的双手指节已经泛白,轻声问:“可以不说了吗?”

其实这些供词与沈竞扬的陈述高度吻合。

祝晴知道,作为经验丰富的警官,莫振邦坚持追问细节的用意很明显。在将来的法庭上,这些血泪控诉或许能为这个可怜的女孩争取怜悯。

关于断趾和匿名信的处理,在法律上存在弹性空间。

莫振邦希望,在冰冷的法条之外,陪审团能为真正的受害者保留一丝温情。

“请问……”林汀潮突然开口,“竞扬他……还好吗?”

“那截断趾,是我求他的,我自己下不了手。”

“他拿着刀的时候,手抖得比我还要厉害。”

“在这件事情上,竞扬是完全无辜的。”

这是整晚审讯中,林汀潮情绪最激动的时刻。

她泛红的眼角,让祝晴想起沈竞扬来做笔录时的样子。

他宁肯说出不利于自己的实情,背负风险,也要反复恳求警方请找到她,务必阻止她做傻事。

幸好,在这片黑暗里,至少还有真心。

口供已经记满了五页纸,就在这时,敲门声打破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