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灭了烟,冷声说道:“你就算不愿意签协议,等报警把你送进去以后,你混不下去了还得从我手里拿钱。你以为一个有案底的老板,还能正常参与农家乐的经营与管理吗?”
元宇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咀嚼了一口嘴里的烟丝。
她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她手中的股份是目前占比最大,但不意味着几年后她从监狱里出来,依然能保持这个比例。
山渐一旦发展起来,其他合伙人为了保住山渐,都会尽可能将股权合并在一人手中。
届时她就只能每年定期从山渐拿取一部分分红。
这分红要是我没良心,稍微动点手段,她很有可能要千方百计的跟我周旋。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进局子里找律师减刑,还是安排老人孩子,都需要一笔费用。
现在跟我撕破脸,绝对是不利的举动。
我无动于衷,踢开凳子就要推门离开。
元宇在我身后急喊道:“思榆,我真不能进局子!”
见我没有任何回应,她干脆冲了上来,撸起袖子给我看她手臂上青紫的针孔:“我.......”
未完的话已经不用再说了。
手臂上针孔,长着眼睛的人都知道她干了什么。
我瞳孔放大,完全没想到元宇不仅染上了赌,还连带着干了这种违法犯罪的事。
难怪她不敢进局子,经济犯罪进去里面坐几年,再加上吸毒,够她身败名裂喝上一壶。
人最难解的两个瘾被她一次揽完,我静静盯着她道:
“你到底什么时候染上这些玩意的?”
“赌博是前两年.......”
元宇把袖子捋了下去,嗓音嘶哑粗粝:“本来之前已经戒成功了,都准备好好过日子了。山渐是我这两年的心血,但是赚到钱了,之前那群人就老是来找我。”
“我一下没忍住,想着就玩两把,说不定能赢更多回来,慢慢就把首都的房子都给赔进去了。”
“你以为赌博有赢家吗?”我道,“唯一的赢家只有庄家。”
“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住......”元宇弯下了腰,手指有些神经质的抽动,“毒是她们带我玩的,最近两个月才染上。”
最近两个月......不就是我为了a计划,在ic总部匆忙布局的时候吗?
我以为她只是染上了赌博才心不在焉,无心打理山渐的舆论事宜,还搞的眼下青黑,形容枯槁。
原来是连着赌毒一块上。
这俩玩意,正常人染上一个都神志不清,更何况是两毒俱全。
我深吸好几口气,都没能压住心中的怒火。
元宇就算跟我算不上朋友,也算得上是关系较好的合作伙伴。
一起喝酒聊天经营山渐的过往,仿佛还历历在目。
人越长大,与人之间的情感越不牢靠。
成年人之间能有一段友谊是极为罕见的事。
总有那么一段时刻,我是真心实意把元宇当成过扶我上青云的前辈来看。
山渐从投资到开发山庄,一块参加的酒局,死乞白赖拼了命磨下来的项目。
风里雨里一起走过的好姐们。
最后却被无休止的欲望,侵蚀成了腐烂的肉泥。
元宇察觉到了我情绪的波动,声泪涕下的哀求道:
“思榆,你就帮我这一回吧,别报警,你要股权,我可以低价转让给你,别把我送进去。我真不想戒毒,我戒不了.....这玩意儿会要命!”
“这事没得商量。”
我低下头看着她道,“想想你的女儿,想想你的母父,这份股权我就算是不签协议跟你耗着,我也得把你送进去里面戒毒,我这是在救你。”
元宇表情变了又变,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我的话时,她就像是崩溃了一般开始抽泣起来:“你是不是一定要送我进去。”
我没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