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没那么善良。”我将手里的烟弯折,神情冷淡,“赌徒不值得信任,给她再多钱都会败完,手里拿着点把柄,才能让她老实。”

能为了一个赌字,把事业连带着合作伙伴一起坑进去的人,能是什么良善货色。

一次性买断她手里的股份,钱货两讫。

等元宇把所有的钱挥霍完以后,肯定还会再想尽办法从山渐弄钱。

现在山渐正处于发展的关键阶段,山庄建设正常推动。

在这一切彻底落实之前,我没那么多时间跟她纠缠不清。

捏着元宇的命脉把她送进局子里,等关个几年以后。

我已经能彻底掌控山渐,就算她有通天的本领也害不着我。

于情,我是帮元宇管着钱,拿着这笔买股份的钱,替她在监狱外养着她的孩子老人。

谁见了都得夸我一句大善人,良心企业家。

于理,我是为了山渐发展,没有哪个合伙人有立场谴责我。

利益一致时,再深厚的情谊都会节节败退。

这世上或许没有万能的东西,但钱绝对是最接近万能,能迫使人面目全非的物件。

杨姐很低的咳嗽了两声:“那就按你说的办,等会我就去警察局报警。”

“我去吧。”我让出了位置道,“姐,你们可以再叙叙旧。”

“思榆.....”

杨姐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她的肩膀颤动着,在激冷的空气中,我似乎听到了她粗重的喘息声:

“我没坑过你,我和元宇小学就认识了,她人生中的每一个关键时刻我都参与过,以前谁见了她都夸一句讲义气,我在国外最难的那一段时间,她和母父闹到决裂,都要出钱资助我的项目。”

杨姐并非是想要跟我分享她跟元宇之间的过往。

她只是困惑,只是不解。

一个能为了帮助朋友两肋插刀的老友,在时光的流逝中,最终变成了狰狞可怖的姿态。

理智上可以做出最好的决定,心理上却未必能接受突如其来的转变。

我道:“姐,人都是会变的,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已。”

“不至于。”

杨姐深吸了一口气,嗓音还有些发哑:

“亲母女都能为了钱反目成仇。更何况我跟她只是多年的老友,我支持你处理的方式,你不用因为我收手。”

“我只会为了钱收手。”

我宽慰似的在杨姐肩上拍了拍,给她留足了时间去跟元宇告别。

离山渐最近的派出所在三十公里开外的地方,打电话报警以后,还要等待警方出警。

我点开了报警电话,半晌都没拨出去。

太早把元宇送进监狱,山渐的股份转让就没办法办下来。

后续的难度也会增大无数倍。

要报警只是说出来吓吓元宇。

等她签订完转让协议以后,我才会真把她送进监狱里。

收回手机,我从小路朝着左边拐,那一处是能看见天上繁星的露营基地。

在除夕夜里,选择在外面搭帐篷看星星的人不少。

小孩手里拿着两根烟花追着赛跑,在黑暗中亮起的帐篷,像是一簇簇点火的灯笼草,又像是童话里傻到冒烟的蘑菇云。

垂眼皆是热闹,唯独我这块区域照不到光亮。

无人作陪,只有冷风和肾上腺素使用过度之后的疲倦疼痛。

冷清。

元宇也真是会挑时间。

什么时候反水不好,非要在除夕夜惹人心烦。

本该热热闹闹,一块庆祝大好人生的时刻,偏偏要让所有人的心情都为她所动。

拉链拉到顶,帽子盖在头上也挡不住透风的冷。

现在是我唯一能休息的时间。

等天色一亮,新活动的开展足够忙得我焦头烂额。

更别提我还要从元宇手上分割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