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倒安慰起云安来。
云安点头,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以前,都是她安慰秦筝。
秦筝给她脚消完毒,开始擦药,云安瞥到她低着头,两道碎发从耳鬓垂下,落她脸颊旁,有些许碎发还扎在秦筝眼角周围,她担心扎进秦筝的眼睛,伸出手,指尖还没碰到秦筝的头发,听到她喊:“云安。”
云安动作僵住。
秦筝头也没抬的说:“别这样。”
云安蜷缩起手指,小心翼翼。
她不喜欢自己的碰触。
这个念头宛如刺一样扎在云安心里,疼的她别开眼,无法言说的委屈顿时袭来,云安死死咬着唇角,转过头,不让秦筝看到自己的失态。
但她努力压制的情绪却适得其反。
越压制,越放肆。
连续两三天的憋屈在这一刻无限放大,充斥她胸腔,云安头次涌出一种想要砸东西,想破坏一切的冲动,她惊出一声冷汗,情绪逐渐稳定。
只是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
秦筝给她上完药之后,说:“晚上洗澡用薄膜裹着,别沾水。”
云安低着头,盯着她擦好药的肌肤,秦筝越是不想她做的事情,她此刻越是想做,想将伤口放在水龙头下面冲刷,仿佛那样的疼痛,可以掩盖心尖上涌出来的酸楚和委屈。
秦筝见她没回答,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严重了,只是话都说出来了,秦筝盖上药瓶,说:“我先回家了,你有事打电话。”
云安这次没沉默,淡淡的回了个音节:“嗯。”
秦筝听出她语气里的冷淡,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她宁愿云安也用这种冷漠的态度对她。
不然她负罪感,只会越来越严重。
秦筝声音都放松了,她说:“那我回去了。”
云安又是不轻不淡的嗯一声,秦筝转头出了房间,站几秒,余光瞄到云安还坐在床边,腿伸着,依旧是刚刚的姿势,动都没动。
秦筝呼吸泛疼,她一低头,离开了云安家。
听到关门声,云安才转头。
身后空荡荡,秦筝走了,带走屋子里的温暖,云安突然觉得很冷,彻骨的冷,她趴在床上,钻进被子里,蜷缩在一起,用被子裹住自己。
窗外雨天过去,到下午竟出了太阳,秦桂兰对这天气啧啧称奇,傍晚的时候她去菜市场,买了点两孩子爱吃的菜,回家见到秦筝还坐在桌子前,都没挪过屁股。
秦桂兰又心疼了。
回来一路上她气的要爆炸,明知不应该对秦筝生气,但她没控制好情绪,回来还和秦筝说了那样的话,秦桂兰低头,去厨房里洗了苹果,切好后敲了秦筝的房门。
秦筝的房间门是敞开的,她转头:“妈。”
秦桂兰说:“吃点水果再写作业。”
秦筝走到门口接了盘子,头一偏,瞄到挂钟,都五点多了,她做了一下午的试卷,难怪手疼,秦筝咬着清脆的苹果,听到秦桂兰说:“晚上给你们熬了点鸡汤。”
又是鸡汤。
秦筝想到以前和云安抱怨:“你说我妈是不是和鸡汤杠上了?”
云安好笑:“那我们以后自己做饭,就不做鸡汤。”
她呐呐呐好几声:“你说的,那你做。”
云安眉目温柔:“嗯,我做。”
秦筝舌尖的苹果变了味。
有点酸涩。
她龇牙咧嘴。
秦桂兰一抬头,看到她脸色:“怎么了?”
秦筝说:“牙疼。”
秦桂兰着急:“好端端怎么牙疼?”
秦筝说:“被冷的,这苹果太冷了。”
秦桂兰:……
她没好气瞪了眼秦筝,以为秦筝又是在打趣,但秦筝真的觉得这苹果很冷,咽下去,冷到心里。
一直到晚上,秦筝没再见到云安,吃晚饭的时候,秦桂兰倒是去了趟云安家,秦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