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八。

上次接到她电话，她说，有姐姐的消息了，让她不用担心，说如果顺利，应该过小年之前，她就可以回来了，过小年。

还有七天。

她能回来吗？

秦筝咬牙看着手机，手指不自觉摸脖子上那块玉，贴在她肌肤上，褪去凉意，很温润，那天秦桂兰在她发烧的时候给她擦身体，瞥到这块玉，很奇怪：“哪来的啊？”

她说：“朋友送的。”

不等秦桂兰再问，她说：“不是时岁。”

秦桂兰：……

秦筝想到她表情，还想笑。

如果她知道是云安送的。

会如何？

“筝筝啊。”秦桂兰探头看向房间，问她：“一会和我去奶奶家吃个晚饭？”

秦筝说：“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那你晚上在家里吃什么？”秦桂兰说：“而且晚上路上冻起来，我就不回来了，你一个人在家啊？”

秦筝说：“一个人在家也没事，我一会把中午吃的热一热，我还不饿呢。”

秦桂兰说：“可是……”

秦筝说：“妈，我今天的试卷还没写呢。”

秦桂兰被抓到命脉，说：“行吧，那你一定记得吃晚饭，别糊弄，我给你把饭菜热锅里。”

秦筝点头。

秦桂兰喋喋不休十来分钟才走，秦筝看着她上车，冲她挥手，回房间里刷了两张试卷，一抬头看时间，晚上七点多了。

云安并没有每天联系她，但她每天都在等着消息或者电话。

她知道云安不方便，从没主动给她打过电话，发过消息，怕打扰到云安，她一直憋着，憋的狠了，就出去逛两圈，秦筝看着窗外，这几天下雪，本该雾蒙蒙的天气，到晚上都是亮堂的，有月光照在白雪上，晚上走夜路都不用开灯，她看了好几分钟，从椅子上拿了羽绒服，套在身上，穿好雪地靴，走出家门。

以前云安一直让她锻炼身体，要陪她饭后在家门口走两圈，她那时候不高兴，觉得麻烦，又不想运动，所以从没逛过家门口，其实家门口有什么好逛的，几条大路几条小路门口几棵树，甚至树上还挂着几个单薄的叶子，她都知道，实在没什么好逛的，可真的当她踏出家门，踩在雪地上，听着咯吱咯吱的声响，又觉得，其实走一走，挺好的。

秦筝深呼吸，沿着路边缘往前走，见到一个小女孩正蹲坐在摊子前，在卖小灯笼，是挂在树上的红色小灯笼，秦筝见到秦桂兰买的，五块钱一袋，有十个，门口的树上就被秦桂兰挂了很多个，看起来红红火火，很喜庆。

她问小姑娘：“多少钱一袋啊？”

小姑娘声音脆生生：“五块钱一袋，三袋十块，姐姐你要买吗？”

嘴巴好甜。

秦筝笑：“那你给我来二十块钱的吧。”

她一转眼，还看到有对联，她问小姑娘：“这个怎么卖？”

小姑娘说：“姐姐你要就给三块钱吧。”

真乖。

秦筝给她五块钱，让她余下两块买糖吃，小姑娘眉开眼笑，给她多送了好几张福字，秦筝拎着袋子往回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站定，继而走向云瑞租的房子，因为她们没回来过年，秦桂兰让她帮忙在门上贴一个福字，贴完那天，她其实想给云安发个照片，但忍住了。

云安家门口也有几棵小树，上面挂零星的几个小灯笼，也是秦桂兰挂的，说：“明年开过春，她们从老家回来看到心情也能好点。”

秦桂兰不知道云安老家出什么事，也问过秦筝，秦筝说：“不知道啊。”

“奇怪了。”秦桂兰说：“她那个小阿姨最近也联系不上。”

秦筝没什么表情，只是安抚秦桂兰：“没准人家有事呢。”

秦桂兰笑笑。

秦筝看向那几颗小树，落了雪，如枝丫开花，还挺好看，她将买来的红色小灯笼挨个挂在上面，六十个小灯笼挂了两棵树，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