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
秦筝伸出另一只没有针头的手,覆她手背上,声音沙哑:“吓到了?”
她说:“医生怎么说?”
秦筝说:“没事,感冒肺炎。”
姜若宁点她头:“让你死撑,都说来医院看看,偏不听,你不知道老周听说你倒下,那脸刷一下就白了!”
老周是她们班主任,平时就爱拖堂,十分钟的下课时间,每次她的课总要拖个五六分钟,下课上个厕所都来不及,还喜欢占用其他老师的课,班级里怨声载道,但又无可奈何,这次秦筝算是给她敲了警钟。
姜若宁又说:“今天的晚自习都取消了,同学们还说来看你呢。”
秦筝说:“我一会都回家了。”
姜若宁诧异:“这么快,不多休息两天?”
秦筝摇头。
云安看着她,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牵着自己的手,手心有点冷,手指塞在她掌心里,轻轻挠了挠,有点痒,她忍住。
秦桂兰拎着苹果袋子走进来,眼睛红红的,但脸上带着笑,她说:“若宁和云安也来了。”
姜若宁乖乖巧巧:“干妈。”
她也跟着喊了一声:“阿姨。”
秦筝在她进来的刹那用被子边缘盖住她们紧握的林两只手,没松开她。
秦桂兰说:“让你们也跟着操心了,我去切两个苹果。”
她下意识说:“我帮您。”
说完她准备起身,手被秦筝拽着,秦桂兰说:“不用不用,你们平时学习那么辛苦,休息会,正好也陪陪秦筝。”
姜若宁甜甜的笑:“谢谢干妈。”
云安见秦桂兰走出病房,她转头看秦筝,秦筝用眼神示意她靠近,她凑近秦筝身边,秦筝咬着她耳朵,凶巴巴的说:“不许松开我!”
闷在被子下的手心发烫。
云安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屋子里黑漆漆,手心里空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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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好奇怪的梦。
秦筝:有你离开的奇怪?
云安:[可怜][可怜][可怜]
[8]面条:秦筝顿了顿:“没什么。”
一个奇怪的梦,让云安失眠了,想再睡也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看书,窗外风声呼啸,刮在门框上呜呜作响,夹杂一两声野猫叫,云安独自待房间里,没有半分害怕。
她习惯这样的冷清。
但又想念秦筝。
秦筝像一团火,燃烧起她身边的一切,和她待一起的每一秒,都是温暖的,这让她不自觉想到她妈妈,她对妈妈的记忆少之又少,只记得她每次休假回来,会抱着她出门,姐姐说:“妈,她有脚,会自己走。”
她妈妈笑:“是吗?那安安要下来,自己走吗?”
她头摇成拨浪鼓,趴妈妈身上不下来,汲取每一丝温暖。
这么多年过去,她对妈妈的印象很模糊了,但那个拥抱,她永远记得。
啪一声,云安抬头,看到窗户旁边站着个人,她起身:“小姨。”
云瑞抹掉头上水珠,寒风吹着,她说话带着雾气:“还没睡呢?”
云安没告诉她睡了又醒,起身给云瑞开了门,云瑞收起钥匙,说:“怎么到现在还没睡?在写作业?”
“明天月考,我想再复习一下。”云安眉眼低顺,云瑞说:“那也要照顾身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云安浅浅应下,见云瑞脱了外套,她说:“吃晚饭了吗?”
云瑞说:“还没,吃了口面包,一会我下面条。”
云安说:“我给你下吧。”
云瑞看着她,记忆中的小姑娘只不过几年没见,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她是姥姥一手带大的,云安小时候她只回去过两次,隔开好几年,每一次见到她,都很不一样。
第一次见她还抱在怀里,爱哭,特别爱哭,她姐姐皱着眉:“妹妹是水做的吗?”
她噗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