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仍顶着香杏脸的香梅见织愉回来,先是一愣,旋即惊喜涌上眼角眉梢。

香梅欣喜地欲冲上来,又想到什么,按捺住情绪:“夫人,您还好吗?您是怎么回来的,这一日,您去了哪儿,可……”

“我没事,是魔太祖救了我,留我在他那儿睡了一日。”

织愉走入房中,懒懒地在榻上侧躺下。

虽然睡了很久,但她还是觉得很累。她合眼,想让仙侍给她按乔。

考虑到仙侍不喜亲近人,还是作罢。

香梅低呼:“魔太祖?”

她瞳孔震颤地盯着织愉,神情复杂。

若是真的香杏,绝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也只有她,因为知道织愉毒发是怎样的情况,才会惊愕不已。

她终是没忍住质问:“夫人如今和魔太祖是怎样的关系?”

织愉随意道:“与你无关。”

香梅心绪翻腾:“先是钟隐,再是柳别鸿、战云霄,现在又来个魔太祖。夫人到底打算再嫁给谁呢!”

织愉睨她:“香杏是不会问我这些的。”

香梅一愣。见织愉这般说,面上却毫无惊讶之色,必定早就猜到自己是谁了。

香梅疑惑又委屈:“夫人是怎么发现我的?早就发现我,为何不将我赶走,换香杏过来。”

织愉反问:“在灵云界时,你说遇到了香梅才来迟,我就发现了。香杏是个行事比你更一板一眼的人,不会因为和你说话而让我等。”

那时她便知道,多半是香梅得知她要去魔界,不放心,故而出手替换了香杏。

不过她仍旧不解。

织愉问:“你呢?谢无镜已经不在,我知你如今厌恶我。你又为何要煞费苦心地跟我来魔界,保护我?”

“我从不厌恶夫人。我只是难过,为夫人变成现在这样、为仙尊难过。至于我为何还要来保护夫人……”

香梅弯唇一笑,笑得分外苦涩,“因为仙尊还想要保护夫人。”

织愉:“你错了。他如今必定已经恨毒了我,再见我只会想杀我,不会想保护我。”

“是夫人错了。”

香梅语调坚定,“我不知道仙尊在死前,恨不恨夫人。但我知道,仙尊直到被夫人杀死,都不想伤害夫人。”

她目光如炬地盯着织愉:“您以为,仙尊当真因为您那所谓神族咒术受您压制,所以不能反抗您吗?”

“您错了。一个凡人使出的神族咒术就算再强大,又如何真能控制得了真仙?”

“凡人与仙,比修士与仙族还要如隔天堑,更何况仙尊乃是差一步便能登神的仙。你当为什么奉仙族都不担心他会出事?因为只要他想,他就能压制咒术。只不过施咒之人,会遭到反噬。”

“他若是那样做,死的就是你。”

香梅的视线变得犹如利刃。

织愉僵了一瞬,低垂眼帘,一言不发。

“你难道从来没好奇过,他为何一直不调动奉仙族吗?因为他怕你受人挟制,怕他若轻举妄动,会有人伤你性命。”

“我不知道,仙尊是不是直到最后一刻,还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苦衷的。但那一刻,他依旧不愿你受到反噬,就说明……”

香梅深吸口气,嗓音颤抖:“直到最后一刻,他还是不想伤害你。所以,我自当奉他遗命,保护你,至死方休。”

织愉合眼,沉默地躺下。

良久,她不以为意道:“也许,最后的那一刹他后悔过,只是来不及杀我了。”

香梅被她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半死,欲争辩,又觉得没有用。愤然别过头去,不再和她说话。

织愉自觉糟蹋别人情义,定是看起来欠揍得很。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至于她自己心里是如何想的,已经是这世上最不重要的事了。

织愉稳了稳纷乱的心绪,扬起嘴角。

谢无镜对她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