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仁:“是是是,我就打个比方,人心都是肉长的,哪能说断就断。”

庆阳横马拦在三哥面前,问他:“跟朋友的情分是情分,跟父皇的情分就不是了?父皇剥夺袁崇礼的伴读资格,便是告诉众人他觉得袁崇礼不配,这时候二哥还把袁崇礼带在身边,岂不是亲父皇所不喜?”

“如果我不喜欢一个人,还告诉三哥了,三哥却继续跟那人亲近,我肯定会恼三哥。”

秦仁:“……妹妹说的是,但父皇堂堂九五之尊,不至于为这个跟二哥计较吧?”

那可是父皇啊,快五十的人,还能跟他们这些孩子一个脾气?

庆阳看着三哥透出疑惑的眼睛,脑袋里又冒出了“三哥真傻”的念头。

三哥都不信她的,二哥那固执脾气更不会听她的,爬完山后,庆阳带着三哥在草原上摘了两小捧野花,回宫后,让三哥拿着一捧先去母妃那边,庆阳来了贵妃这边。

草原上的野花胜在鲜艳,红的白的黄的混在一起,颇有野趣。

小公主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乖巧可爱还记得给她送花,贵妃喜欢得简直都想跟丽妃抢女儿,坐在罗汉床上,她将小公主拉到怀里搂着夸:“我们麟儿真是讨人喜欢。”

她本来也可以有个女儿贴心的,奈何她于永康空有养母的名分,却没有母女之缘。

庆阳:“三哥陪我摘的,我还看见二哥了,可他就知道跟袁崇礼他们跑马,叫他下来他都不听。”

贵妃清丽的笑容一僵,转瞬又恢复如常。

小公主离开后,贵妃看看插在花瓶里的野花,只觉得脑袋又开始疼了。

秦炳在外面玩到黄昏才回来,刚到西景门就被贵妃派来的宫人拦住了,说贵妃请他过去用饭。

撒过欢的秦炳后知后觉地思念起母妃来,只当母妃是因为太想他才叫他的。

有心当孝子的秦炳决定到了饭桌旁要多给母妃夹夹菜。

然而贵妃根本没有胃口,随便吃了些东西,她便把儿子叫到里面单独说话:“听说,你是跟袁崇礼一块儿回来的?”

秦炳:“是啊,怎么了?”

贵妃语重心长地给儿子讲此时他该疏远袁崇礼的道理,至于皇上可能要收拾平凉侯了,那是朝堂大事,贵妃与父亲即便有所猜测也不能跟这个莽儿子透露,以防他又去找袁崇礼打一架,泄露皇上对袁家的心思。

先教会儿子最基本的人情世故,等儿子稳重些了,再慢慢传授他行走官场的经验。

秦炳却不爱听:“崇礼是有错,父皇罚他他也认,一句都没跟我诉委屈,那罚完这事就过去了,我岂能跟那些见风使舵的外人一样排挤他?母妃,外人不了解父皇的脾气宁可过于谨慎也不敢得罪父皇,我是父皇的儿子,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父皇肯定也没那么小气,说不定哪天心情好又让崇礼回来了。”

贵妃:“错了,皇上先是君,然后才是你们的父亲,你们做儿女的,也该像外面的臣子一样先把皇上当君王敬畏,谨言慎行,而不是仗着血缘亲情在皇上面前任性妄为,一不留神得罪皇上,最终为皇上不喜、厌弃甚至严惩。”

秦炳听得想笑:“母妃想太多了,我只是叫崇礼一起跑马,没赌钱没胡闹,哪有那么严重。说到谨言慎行,大哥对父皇够敬畏吧,父皇有因此高兴吗?我看父皇反而更喜欢我跟三弟还有妹妹,喜欢我们把他当爹,该耍赖耍赖该撒娇撒娇,母妃说的那种皇上当然也有,可父皇明显不是那种脾气。”

贵妃:“以前你们小,皇上更喜欢当个慈父,如今你都十七了,该有……”

秦炳:“是啊,我都长大了,那母妃就该把我当大人看,而不是连我跟谁玩都要管我,好了,我这一身都是汗,我先回去洗澡了,母妃早些休息!”

比贵妃高出一大截的二皇子赖皮一笑,仗着身手灵活躲过贵妃的阻拦,头也不回地跑了。

贵妃自知追不上,疲惫地坐了回去。

儿子怎么就养成了这种性子?是他天生如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