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一座凉亭,秦仁趴到长长的美人靠上,朝站在外面休息的两人晃晃手指:“你们走吧,等会儿我原路返回,真的爬不动了。”
庆阳朝张肃伸手。
亭子里还有两个伺候的宫人,张肃去取了一碗清水,递给脸颊通红的小公主。
庆阳喝完水,只威胁这一次:“平时三哥偷懒我不管你,但如果我能登顶的山三哥都做不到,说明三哥真的因为偷懒太多养废了身体,那为了三哥着想,我会劝父皇将你这两个月休息的日子都改成武课,直到你练得身强体健为止。”
懒不等于弱,庆阳不想要一个常年习武最终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哥哥,又不是天生体弱多病的人。
威胁完了,庆阳继续带着张肃往上走。
秦仁痛苦地叹口气,爬起来继续追!
走走停停,到了第三座也就是一百五十丈高的凉亭时,庆阳看到亭子里除了伺候的宫人,竟然还坐着四人,分别是成国公吕光祖、左相严锡正、吏部尚书杨执敏以及礼部尚书谢训文,其中只有五十多岁的谢训文是兴武帝登基后重新提拔的前朝有才学却不被重用的旧臣。
“见过两位殿下。”
已经休息好一会儿气息平稳的四人同时走出亭子朝庆阳兄妹行礼。
小公主喘着叫四人免礼,秦仁落在妹妹、张肃七八层台阶之外,一抬头就被汗水糊了眼睛,根本没看清前面都有谁。
庆阳太累了,免完礼直接走进亭子,坐在刚刚空着的一侧美人靠上休息,曾经暗暗决定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不好看的样子的小公主到底才九岁,这会儿早忘了那些,取出帕子沿着脸庞一圈地擦着汗,才不在乎旁人怎么想。
张肃练武出汗的时候庆阳都没嫌弃他,如果张肃敢嫌弃她出汗的样子,那庆阳就不选他当驸马。
至于那四个大臣……
庆阳偏头看去。
祖父辈的吕光祖笑容慈爱:“公主可真厉害,才九岁就能爬这么高的山了,臣四人都自愧不如啊。”
一身书卷气的杨执敏:“皇上常夸公主聪慧过人,没想到公主毅力也如此坚定,实在是令臣钦佩。”
脚底板发酸的谢训文:“在西景门外看到公主时,臣还觉得公主去爬山简直是儿戏,未料公主马上就要超过臣等了,可见公主确实是天降神女,臣不该以看待普通凡女的眼光妄议公主。”
虽然认为小公主确实毅力可嘉但也不必嘉到这个地步的严锡正:“……”
经常瞪她的左相既不说话也不看她,呼吸平稳不少的小公主直接问道:“严相是不赞同国公三人对我的夸赞吗?”
严锡正:“……不,老臣也十分钦佩公主的毅力。”
庆阳笑了,先请四人落座,再道:“其实我也没有你们夸得那么厉害,听说穷苦百姓家的孩子四五岁时就会跟着爹娘去地里做农活,风吹日晒比爬座山辛苦百倍,我若因为爬山赏景而叫苦,与‘何不食肉糜’又有何异?”
亲眼见过农家孩子下地干活的吕光祖、杨执敏互视一眼,都很认可小公主的话。
谢训文更惊讶于小公主能有这番见解。
严锡正扫眼背靠亭柱兀自喘气的三皇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公主的裙摆。
歇了一刻钟左右,庆阳准备出发了,邀请四人同行。
严锡正带头应下。
他是想看看,小公主真是完全自己爬上来的,还是有让张肃帮忙,然而距离山顶的这最后五十丈,小公主不但没让张肃扶着抱着,竟然越走越快,当山顶凉亭中的兴武帝等人闯入视野时,小公主更是兴奋地跑了起来。
兴武帝可没看严锡正几人,见他的小公主这么快就上来了,兴武帝笑着走出凉亭朝这边迎来,再一把举起脸蛋红扑扑的女儿高高转了一圈:“行啊,朕的麟儿才九岁,竟然比战功赫赫的吕国公都先上来!”
小公主正是累到极点的时候,被父皇举起来后就闭上了眼睛,等父皇停下来将她抱稳,庆阳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山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