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仁哀嚎一声爬了起来。

庆阳主动退到次间,隔着一层帘子问:“张肃喝酒了吗?”

秦仁在净房了,一边放水一边有气无力地回答:“喝了。”

庆阳:“他也喝成你这样了?”

秦仁:“那倒没有,他面冷,别人劝他他不喝,对方觉得没趣也就不再劝了。”

庆阳既满意张肃拒酒的做派,又嫌亲哥的傻气:“张肃可以面冷,你也可以冷下脸啊,他们连张肃都怕,还敢逼迫皇子喝酒不成?”

秦仁叹气:“都是熟人,不喝就是不给他们面子,再说大哥二哥都没在宴席上摆皇子的谱,我当弟弟的也不能冷了场,你说是不是?”

庆阳:“不是,皇子为尊,该那些官家子弟看你的脸色行事,而不是三哥宁可委屈自己也要照顾他们的面子。”

已经走到洗漱架前的秦仁想了想,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哥成亲,大家都高兴才闹得过分一些,平时不这样的。”

庆阳:“……”

因为秦仁磨磨蹭蹭的,兄妹俩只提前两刻多钟跨进了乾元宫中殿。

兴武帝已经坐在北面的主位了,贵妃、丽妃分别坐在他左右。

兄妹俩行过礼后,兴武帝盯着一看就宿醉了的老三,一脸嫌弃:“酒量不行就少喝点,人要有自知之明。”

秦仁赔笑着道是。

没给兴武帝继续训儿子的机会,雍王一家、大公主一家以及二皇子同时被宫人引了过来。

秦仁一溜地打量过去,见王叔、姐夫跟二哥昨晚喝得比他还多此时瞧着却都挺精神的,终于意识到他的酒量大概是真的不行。

雍王一家坐在了兴武帝的左下首,永康几个儿女的座椅都摆在了兴武帝的右下首。

永康扫眼雍王妃,朝主位笑道:“父皇,三弟的皇子妃您有人选了吗?没有的话,王婶好像帮三弟相好了一个。”

歪着脑袋偷偷打哈欠的秦仁:“……”

兴武帝目光淡然地在长女与弟妹脸上扫了一遍,兴趣寥寥的样子:“是吗,哪家的姑娘?”

雍王妃尴尬道:“皇上,昨晚我只是跟平凉侯夫人开开玩笑,并没有乱点鸳鸯谱的意思,永康故意拿我酒后不过脑子的话臊我呢。”

永康:“我看平凉侯夫人可没有当玩笑,眼巴巴地盼着丽妃娘娘给她一个准话,把丽妃娘娘都看傻了,幸好妹妹贪酒岔开了话题,不然丽妃娘娘要么代父皇做主冒然应下,要么就得下了平凉侯夫人的脸面,左右都为难。”

雍王妃仿佛才意识到这点,错愕过后立即离席朝兴武帝跪下了:“都怪臣妇失言,还请皇上、娘娘责罚。”

永康眼底掠过一丝畅快。因为秦梁只比弟弟小两个月,邓氏便一直以秦梁压了弟弟一头为傲,连小时候秦梁吃得比弟弟多邓氏都要大惊小怪地跟祖母炫耀,也就是进了京邓氏才收敛了之前的狂傲,导致她跟父皇告状,父皇竟然还劝她不要太斤斤计较。

雍王看眼大侄女,便要跪到媳妇身边陪着认错。

兴武帝瞪了过来:“几句玩笑话而已,他们婶母胆小乱跪,你怎么也跟着胡闹?还不把人扶起来,太子大喜的日子,朕不想看你们闹腾这个。”

雍王赶紧把媳妇扶了起来。

兴武帝再瞪向女儿。

永康笑笑,看着就不诚心地去同雍王妃赔了两句不是。

双方落座不久,太子、太子妃来敬茶了。

秦、邓、吕、杨这四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男人们在前线攻城略池的时候,四家家小也一直跟着往最新占据的大城里迁,无论迁到何处都是毗邻而居,所以除了生在宫里的小公主,二妃、雍王妃、永康、秦弘三兄弟都跟太子妃吕温容很熟了,进京这几年也经常在宫宴、花会上见面。

饶是如此,走在秦弘身边的吕温容还是羞红了脸。

庆阳一会儿看看大哥一会儿看看大嫂,眼里全是欢喜,二哥搬走了,大嫂住进来了,东宫又可以热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