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与左将军都赞成与齐国结盟,其他人不听也得听,更何况结盟的理由确实站得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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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胡与齐国结盟了,东胡王庭这边商议的就成了迎战还是避战。

东胡王耶律崇刚刚四十岁,正值壮年,他是十一年前继承的王位,与谨慎保守的父亲相比,耶律崇给自己立了两个宏图大志,一是先把西边的邻居并入自己的势力一统草原,二便是挥师南下夺了中原人的江山。

耶律崇主战。

他的亲叔父左贤王耶律洪劝他避战:“齐国皇帝年纪大了,听说他的太子懦弱多病,齐国皇帝英明睿智,他不可能把我们这块儿心腹大患留给他的儿子,孱弱的羊羔如何抵挡得了凶悍的草原之狼?所以齐国皇帝这次出兵定是做足了必胜的准备,再加上西胡那边也铁了心要趁机从我们手中夺回他们失去的地盘,两支来势汹汹士气强盛的军队,我们胜算不大,不如先避开齐国,等齐国退兵了,再杀西胡一个措手不及。”

耶律崇:“不,王叔太高看齐国皇帝了,我倒是觉得他老糊涂了,竟然派一个公主来监军,女人真能打仗,草原上的羊都能飞到天上去,哈哈哈……”

笑够了,耶律崇目光越发凶狠:“不行,这仗我打定了,否则别人岂不会以为我连一个女人都怕?听说这个庆阳公主是齐国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还是他最宠爱的妃子生的孩子,那她一定是个美人,我要亲自将她抓回来做我的俘虏,哼,齐国皇帝想羞辱我,我就加倍得羞辱回去!”

耶律洪:“大王三思啊,一个能入朝为官的公主绝非寻常女人,依我看,此战大王最不该轻视的就是这位公主!”

耶律崇:“我没轻视她,我只是要去抓她回来!既然王叔那么害怕齐国军队,就请王叔留在王庭吧,这仗不用您老带兵,我亲自带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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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庆阳与几位主将率领的三十余万大军从蓟州这边出发了,正式进军草原。

三十余万大军,可用战力只有二十来万。

齐国的哨兵四处探查着东胡兵马的踪迹,东胡这边的哨兵也在时时留意齐国军队的动向,得知齐国所谓的四十万大军只有一半战力可用时,还是骑兵步兵各占一半,耶律崇一边安排八万骑兵去西边迎击西胡的兵马,一边点了十五万骑兵随他去迎战齐国,只留六七万老兵新兵守卫王庭。

西胡的左将军博尔木很是奸猾,并不与东胡的兵马血战,反正齐国说了他们能牵制住东胡一部分兵力就行。如果齐国那边打赢了,他们再动真格的也来得及,如果齐国大军根本不是东胡的对手,他们更得保存实力了,以防齐国败退后耶律崇带上主力扭头来打他们。

主战场这边,陈升、郭彦卿、孟极、雍王、侯万中五位主将不愧是本朝赫赫有名的老将名将,一个就能提升士气,五将同出更是让步兵们也打出了七成骑兵的战力,与耶律崇兵马的几次交锋竟勉强都打了个平手,双方皆无明显的优势。

耶律崇很不满意,庆阳也不满意,不是对将士们失望,而是打仗不能一直都靠士气,两军的兵力差别摆在那里,庆阳断定,只要再来一两次平局,死伤越来越多,五位主将也再难维持士气。

观察到每次耶律崇都是朝她的方向冲杀的,而郭彦卿等人部署兵力时也要被保护她的安危掣肘,庆阳便发现了战机。

九月上旬,再一次击退耶律崇的兵马后,庆阳把五位主将叫到她的大帐。

打了这么多次的仗,五位主将多多少少都带了伤,其中厮杀得最猛的雍王伤势最重,左臂都吊起来了,今天新吊的。

雍王不怕疼,只想胜,所以一听侄女开口就是宣布撤兵,雍王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要退你退,我不走!”

孟极四人早已见怪不怪,雍王这脾气他们压不住,但公主自有办法。

庆阳笑道:“王叔莫急,先听我说,我们继续往北打,耶律崇自会高看我们,越高看就越谨慎,可我们退了,他就会以为我们怕了,他这一得意,我们才有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