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都知道朕最疼你这个小公主,朝中大臣们更是因为早年朕让你去前朝走动暗暗诟病朕宠女太过,指不定还以为你是沾了你母妃的光,再嘲笑朕为你母妃所迷才对你格外纵容。麟儿你自己说说,朕究竟为何才一直纵着你?”

庆阳沉默片刻,道:“三岁之前,父皇可能确实是因为对母妃爱屋及乌再加上我生在您登基当日的福气疼我,三岁后,父皇是看我喜欢读书且有天分才纵我去了崇文阁。”

“去前朝走动的腰牌是我打了父皇一个出其不意,父皇没料到我会讨要腰牌,又不好食言。”

“去宫外走动的腰牌就是父皇看出女儿为朝廷效力的抱负了,不忍心拘着女儿,包括之后允许我参加殿试,允许我入朝为官,都是父皇既赏识我,又疼我,不惜为了我背负行事荒唐、乱了纲纪的污名。”

换个父皇,哪怕是大哥或三哥那样疼她的父皇,她也只能在深宫当个不得干政的公主。

兴武帝:“是啊,麟儿有才朕才愿意把你放在朝堂之上,否则朕最多给你超过你大姐皇兄们的富贵殊荣,也不会让你去朝堂上捣乱。这么多年过去了,严锡正那帮大臣们多少都知道你的才干了,可天下的百姓不知道,还在误会朕多多少少昏了头,所以你的游记来得刚刚好,朕就是要让天下百姓都知道朕的麟儿的文才与贤德,让他们知道朕疼你是因为你当得起,而不是因为朕是个昏君!”

庆阳早已湿了眼眶。

兴武帝取出帕子,亲手帮女儿沾沾眼角,转而提起明日的生辰宴:“是父皇老了,想多看看你们兄弟姐妹叔侄众人和和气气共聚一堂的样子,你们越大这样的机会越少,所以是朕因为私心给麟儿添乱了。”

庆阳最不爱听这样的话了,哭着靠到父皇肩头:“不会少的,只要父皇愿意,我们天天都陪父皇吃席。”

兴武帝笑了,摸着女儿的后脑道:“朕也忙啊,哪有空天天陪你们,总之麟儿记住,你二哥三哥可以韬光养晦,如果他们有的话,你不能,你是因为有才才跻身朝堂的,一旦你泯然众人了,大臣与百姓们就会认为你不配为官,所以,你要做得比所有人都好,比所有想要撵走你的人都强,才能长长久久地做你喜欢做的事。”

庆阳懂了,真的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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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作为今日的小寿星,庆阳提前离开吏部,是当差众人中第一个到乾元殿的。

贵妃、丽妃已经到了,太子妃吕温容陪在二妃身边,铮哥儿在与皇祖父下棋。

母妃掰不动皇长孙的肩膀,皇祖父的在场却可以,小公主才进来,铮哥儿就乖巧地站了起来,恭声朝小姑姑行礼。

庆阳便笑着来到祖孙俩这边,手扶着铮哥儿的肩膀让他坐下,她再站在父皇身后观棋。

下棋需要专心致志,本就与皇祖父这个高手对弈的铮哥儿显然做不到这点,余光时不时瞥向小姑姑绣着蟒龙的紫色官袍。

可是如果姑侄感情好的话,他根本不需要如此。

兴武帝笑笑,吃了孙子的子,结束这盘棋。

没多久,秦弘、秦炳一家三口、秦仁夫妻俩以及永康一家四口、雍王一家三代八口人都来了,后面跟着驸马名分还没落实的张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