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你为什么总是害怕,还次次都怕得生病,这不是失望是什么?”
他也失望,失望自己的父王为什么不能像二叔那样威风凛凛,为什么不会讨皇祖父欢心,为什么不知道提防小姑姑帮三叔争皇祖父的宠!
秦弘一个踉跄,倒退两步扶住椅子跌坐其上。
吕温容早在儿子挨打的时候就吓得站了起来,此时见太子面无血色似是又要发作头疾,吕温容立即赶走惹太子生气的儿子,再过来照顾太子。
秦弘避开了妻子的视线,只觉得无颜见人,原来,原来父皇不光是对他失望,居然还跟他的儿子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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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王府。
送走所有客人后,秦仁立即扶着严真真回房休息了,担心刚出月子的王妃累到。
严真真身上没觉得累,心里累得够呛,侧躺过来,愁眉不展地看着旁边的王爷丈夫:“王婶的那张嘴你都听见了,大哥的羞愧大姐的生气你也亲眼瞧见了,你说,大哥大姐会不会从此怨上妹妹?”
秦仁:“……不能吧,大哥就是脸皮薄,心胸宽广着呢,不会嫉妒妹妹的,否则早在妹妹殿试扬名时就嫉妒了。”
严真真:“这能一样吗?殿试只有大臣们与一小部分学子知道,最多京城的百姓跟着津津乐道了一阵,这次妹妹出书,可是在整个大齐扬名!”
秦仁:“……扬了又如何,百姓们最多夸妹妹有才,历朝历代才子还少吗?大哥可是太子,根本犯不着嫉妒妹妹。”
严真真拍了他一下:“知道我祖父当年为什么反对妹妹入朝吗?”
秦仁脸色微变,左相与聂鏊都是担心妹妹干政。
严真真:“妹妹已经入朝为官了,如果她再有传遍天下的贤名,她在朝堂上将更有威望,大哥近年多病,这个时候你们兄妹突然异军突起……”
秦仁直接吓得坐了起来:“什么叫我们兄妹异军突起?有才的是妹妹,扬名的是妹妹,哪里有我的事了?”
严真真也坐了起来,脸贴近丈夫的脸:“你傻啊,妹妹再有才也是公主,公主还能争那个位置不成?可她是你的亲妹妹,妹妹势大就等于你势大……”
秦仁一把捂住王妃的嘴,惊恐道:“不要胡说,我从没有过这种心思!”
严真真扯开他的手,眼中的忧虑更甚:“我知道你没有,我更不曾妄想过这个,怕的是别人以为你们兄妹有这种野心,尤其是大哥大姐。”
秦仁傻眼了,跟着王妃愁了一会儿,忽然又放松下来,握着王妃的手道:“父皇安排妹妹出的书,真因为书惹出什么麻烦,父皇肯定会解决的,妹妹那里我再去提醒一下,以妹妹的才智,她肯定也能打消大哥的猜疑,咱们就别瞎操心了。”
主要是操心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啊,不给妹妹添乱就行了。
敬王府,孟瑶也在跟秦炳埋怨雍王妃:“我看她就是存心要挑拨妹妹与大哥的关系。”
跟王叔拼了一肚子酒喝得七八分醉的秦炳勉强撑开眼睛:“挑拨?她挑拨什么了?”
孟瑶:“……”
她两脚并用地将这商量不起事的男人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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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六,该是有朝会的日子。
庆阳像往常一样早起,由解玉提着灯笼送到重元宫这边的宫道上时,一眼就发现了等在对面的大哥的身影,只是今早那道影子似乎有些佝偻……
念头刚落,那影子又恢复了她熟悉的挺直。
离得近了,就着解玉与德全两人手里的灯笼,庆阳看清了大哥的脸,竟然是灯光也掩饰不住的苍白与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