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的是,我都记住了。”
永康瞧着她越来越酷似弟弟的老实模样,说什么都只道记住却从来不会按照她的意思行事,心里就窜起了一把火:“那你先跟我说说,你打算如何规劝太子。”
吕温容:“……”
身为太子,秦弘或许有很多不足,但他很擅长察言观色,父皇的嫌弃、大姐的恨铁不成钢、二弟的不把他当回事、妹妹小时候对他由衷的亲近长大后对他的关心以及隐隐的怜惜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三弟,三弟管好他自己就行了。
所以黄昏一回来,秦弘立即发现了妻子的不安,就连四岁的铮哥儿都在紧张地观察着爹娘,仿佛父王回来了就能安慰好母妃,抑或是觉得母妃的异样便是因为父王而起。
秦弘先哄孩子,吃过晚饭铮哥儿随着乳母去睡觉了,秦弘再关心妻子。
吕温容不敢说得太深,委婉道:“大姐是怕外臣们擅自揣测父皇的用意,自行攀附三弟那里。”
不是她故意扯出大公主,而是平时她根本不会跟太子聊政事,瞒不住的。
让吕温容意外的是,秦弘竟笑了:“大姐从小就怕有人跟我抢,这种话她怎么说你怎么听,不用放在心上,该跟我说的尽管说,回头我在大姐那里为你配合。”
父皇最初那些赐婚都是为了巩固自家对大齐天下的控制,如今三弟妹妹的助力同样是他的助力,是大姐想得过于狭隘了。
当然,换个皇家大姐的想法也未必是多余,只是在秦弘眼里,二弟三弟妹妹都不会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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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天亮得早,小公主要从辰时开跑,张肃便提前两刻钟过来了,来时路上张肃还算平静,等他远远认出候在西景门外的樊家兄弟,默默为赐婚后第一次单独伴驾公主准备了一晚的张家三公子就更平静了。
“张兄早啊!”樊怀忠声音爽朗地招呼道。
张肃:“……不及二位。”
樊怀忠:“那不一样,我们是公主的侍卫,提前过来是职责,张兄现在是公主的准驸马了,与公主的情分不同,晚一些也无碍嘛。”
张肃笑笑,站在了兄弟俩一侧。
樊怀安歪着脑袋打量他,再回头瞅瞅自家大哥,平时没感觉,今早他是真觉得大哥好难看,难怪会主动放弃竞选公主的驸马。
樊怀忠一巴掌将弟弟的脑袋转了过去,瞅什么瞅,兄弟俩长得明明一个样,都怪自家老爹!
时间缓缓过去,随着几道脚步声,西景门开了,门内正中位置站着的正是三人等待许久的小公主,今日小公主穿了一套粉、白相间的襦裙,像极了草原上清晨常见的一种野花的颜色,也像极了宫中精心栽培的芍药花。
“微臣拜见公主!”樊怀忠带着弟弟上前,恭声行礼道。
庆阳最先瞧见的却是被他抢了先于是落后一步的张肃,非常罕见的穿了一件茶白锦袍的张家三公子。
庆阳笑了笑,叫三人都免礼,随即走到宫人牵来的坐骑前,翻身而上,径直朝远处的草原跑去。
张肃紧随其后,再没有任何保持距离的避嫌之意。
樊怀忠拉住准备上马的弟弟,提点道:“今日我们只跟在公主百步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