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母亲也当了官,他自然不会这么骂小公主,可母亲不但没当成,还连着好几天都不能进宫探望太子舅舅,这都是小公主的错!
“辱骂长辈以下犯上,谅你年纪小,我只罚你掌嘴一记。”
无视傅铭的震惊,庆阳示意解玉动手。
解玉上前,不轻不重地罚了傅铭一记耳光。
庆阳再让傅铭身边的近侍把这个外甥送去大公主那里,禀明前因后果。
大公主府的近侍神色复杂地领走了依然骂词不断的公子与惊惧而哭的小姐。
庆阳身边就还剩一个白了脸蛋的侄子铮哥儿,一个懵懵懂懂的侄女盈儿。
庆阳让乳母抱走盈儿,单独问侄子:“傅铭说我不该入朝为官,铮哥儿也是跟他一样想吗?”
铮哥儿先低下头,再摇摇头。
庆阳摸摸男娃的脑袋,等他抬起头后,庆阳换了一个问题:“铮哥儿还喜欢小姑姑吗?”
她与傅铭只差五岁,一个住在宫里一个住在宫外,一年就见几次面,除了血缘几乎没什么情分,庆阳不是太在乎傅铭喜欢她还是怨恨她,但铮哥儿不一样,这是她每次散学都要跑去重元宫逗弄的小侄儿,是她也曾因为其生病而牵挂难眠的小侄儿。
“铮哥儿有没有想小姑姑”、“铮哥儿喜欢小姑姑吗”,往年庆阳这么问,两三岁的铮哥儿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甚至还会笑着扑到小姑姑怀里,此时铮哥儿却先是看向一旁,再紧张地点点头。
四岁男童的脸上,再没有了对小姑姑的亲近,只剩下怕被小姑姑看出他撒谎的担心。
庆阳想,如果她问张肃要不要做她的驸马,张肃露出这种表情,庆阳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与张肃有任何私交。可铮哥儿才四岁,庆阳不想立即变脸吓到这个孩子,也不想回头让大哥大嫂知道了再引发更多的胡思乱想。
所以,庆阳假装信了,笑着抱抱铮哥儿,再让铮哥儿去陪盈儿玩耍。
重新上马,庆阳对樊家兄弟道:“大公主知道此事后,或许会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嘴上机灵些应付着,但若大公主非要治罪你们,你们也不必白受委屈,尽管来找我,我会替你们做主。”
樊怀忠笑道:“殿下只管安心休息,我们兄弟皮糙肉厚的,挨两鞭子让大公主消消气都无妨。”
庆阳:“你们敢无过领罚,以后我都不会再用你们,免得旁人以为我庆阳公主软弱无能,光会用人却护不了人。”
樊怀忠立即收了笑,带着弟弟承诺一定会谨遵公主教诲。
四人在西景门外分开了。
回到自己的宫院,庆阳问解玉:“你说,铮哥儿为何不喜欢我了?”
因为她入朝一事间接导致大哥病了一场,还是因为大姐姐求官挨了父皇的骂,再加上傅铭有意无意的挑唆,让铮哥儿也把她当成了坏姑姑?
解玉沉默片刻,看着眉眼间难掩失落的小公主道:“小孩子的心思,不可以常理揣度,奴婢更关心殿下会因此伤怀多久,若只是一两日,那是人之常情,若时间太长,奴婢还请殿下以自己的身子为重,切莫与一个孩子计较。”
一母同胞的手足各自成家立业后还会因为利益之争离心,更何况姑侄舅甥?
只是这话虽是至理,却有挑拨几位殿下的嫌疑,解玉不能直愣愣地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