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肃正要婉拒,严锡正笑道:“去吧,将军们为国立功,今日的荣耀本就属于诸位将士。”

张玠也朝小儿子微微颔首。

张肃这才朝诸位大臣抱拳行礼,随即上马走到三皇子身边,严锡正又让后面的八百骑兵跟上,他们这些大臣走在最后。

城内,御前军排成两列将前来瞻仰帝驾与凯旋将士们风采的百姓们挡在身后,朝廷讨伐外邦打了胜仗,百姓们与有荣焉,兴高采烈地点评着从前经过的帝驾、王爷公主与将士们,热热闹闹的,纵使有些言行失礼也不会被贵人们怪罪。

“那就是庆阳公主吧,怪不得被皇上夸为天降麟儿,真是仙女一样的美貌啊!”

“何止美貌,公主还有状元之才呢!”

“哎,几位殿下都这么俊,我都看不过来了!”

人多声杂,马上的众人闲聊几句也就不怕被百姓听到了。

秦仁歪着脑袋上下打量自己的好兄弟,惊叹道:“书上说云州日光灼热,你这一去两年有余,又去更南边的骠国奔波数月,果然晒黑了很多。”

秦炳回头,视线接连扫过晒成浅麦肤色的张肃与旁边面如冠玉的三弟,嫌弃三弟道:“做将军的就是要黑些才显英气,像你那样,底下的小兵们都不服。”

秦仁:“我也没想当将军,再说了,我跟张肃叙旧,二哥你看着前面,少回头,仪仗都乱了。”

两位皇子斗嘴时,张肃只管目视前方,而他的前方便是穿着一件青色锦袍的小公主,尽管张肃没有刻意只盯着小公主的背影看,但离得这么近,他还是看清了几次,包括小公主头上的玉簪,小公主因为绾发而露出来的莹白后颈,小公主随着马步微微摇晃的腰背,以及小公主搭在马腹两侧的长腿。

好几次,因为视线无意落在了他不该去看的地方,张肃还要刻意去看两侧的百姓。

“哈哈哈,你不想跟我说话,我看人家张肃也没想跟你叙旧啊!”

秦炳见张肃歪着脑袋,还是朝背着三弟的一侧歪,不禁大笑起来,结果他刚说完,张肃就转过来了,瞥他一眼,再看着三皇子道:“云州确实比京城这边晒些,不过微臣已经习惯了,几位殿下在京城可一切安好?”

秦仁就知道张肃也惦记他们,笑道:“我们都挺好的,二哥武艺越发精进了,我好吃好喝的,变化最大的是妹妹,你瞧,她上个月开始去吏部当差了,比我还快一步。”

既然他提到了小公主,张肃便顺着这个话题朝前面的小公主道:“微臣进京前也听闻了公主的才名,心中十分敬佩。”

庆阳笑笑,头也不回地道:“你在战场立功,保家卫国,亦值得我等敬佩,就不必说这些奉承话了。”

秦炳继续插嘴:“就是,这些我们都听腻了,你快给我们讲讲战场上的事,骠国人长得什么样,那边的瘴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肃便两位皇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将近晌午,阳光从后面照过来,庆阳能看到地面上属于张肃的半截身影。

路上她虽然没有回头,但早在张肃与邓冲的马车靠近城门时,早在张肃下马给父皇行礼时,庆阳已经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知道他晒黑了,更高了,隔了两年多再见都有些陌生,可张肃看到她又迅速移开视线的恭谨是她熟悉的,他站在马车旁清冷如剑的身姿也是她熟悉的。

分开两年多又如何,除了长高了长大了,庆阳没觉得自己的性情有何变化,那么张肃在云州不是操练就是跟着邓冲、张坚巡视边关,最后再去骠国打了一仗,他又能变到哪里去?

皇城到了。

有了官职的庆阳越发光明正大地参加了这场为凯旋将士们庆功的宴席,张坚等将领与云州军还要继续戍边,父皇派了官员过去在云州另行设宴犒赏三军。

相比张肃等小将,邓冲才是宫里这场庆功宴的中心,文臣们高声赞扬邓冲的功绩,武官们唯有敬酒以表达敬佩,可惜邓冲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大碗大碗地连续喝酒,才饮一碗就剧烈地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