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柔把她拉进去,连忙去洗手间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

“小瓷,你怎么大半夜的过来了?还浑身都是水,你跟裴寂吵架了?”

“姐,我能在这里住一晚上么?”

“可以,这里还有一个卧室,就是很小,你别嫌弃。”

温以柔塞给她一件新的睡衣,又去麻利的铺床。

洗手间里很狭窄,只能容纳两个人,但干湿分离,角落里覆盖着常年没洗掉的褐色水垢。

她快速洗了一个澡,没好意思在这个时间点吹头发,直接进了卧室。

卧室确实很小,除了一张一米五的床,就只有半米宽的桌子。

她听到主卧传来姐夫的声音。

“谁啊。”

“小瓷,应该是跟裴寂吵架了。”

“人家是豪门太太,来我们这里做什么,你不知道裴寂是什么人么?我在裴氏底层打工三年都没能见到人家一面。”

“好了,小瓷是我妹妹。”

窃窃私语的声音停下。

温瓷擦了擦头发,她的发丝黑又亮,被毛巾卷着,露出一截在滴水的发尾。

她把发尾包了进去,就这样躺在床上。

早上七点,外面就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

头发经过一夜,已经自然干了,但她头疼,强撑着走出去。

桌上摆着五个小菜,姐夫陈佑站在饭桌前摆餐盘,看到她来,热情招呼,“小瓷,快过来坐,我大早上去买的鱼,让你姐炖了鱼汤。”

她们都是上班族,平时也就几片面包解决早餐,是因为温瓷在,才大张旗鼓的做了这么多菜。

温以柔把三碗饭端过来,冲她笑了笑,“吃吧。”

温瓷的皮肤白到发光,她十二岁死皮赖脸跟在裴寂身边后,其实他从未亏待她。

情窦初开的年纪,以为那是爱情,没想到他只是把他当妹妹看待。

她垂下睫毛,因为头疼,脸色有些难看。

陈佑热情的将排骨推了推,“你姐五点就起床做饭了,小瓷啊,你知道我在裴氏上班么?我那个上司天天溜须拍马,昨天把部门的一个小姑娘都骂哭了,听说这人是走关系进去的,给我降薪两次了,你那里能不能去跟裴寂说说。”

温以柔瞪了他一眼,陈佑却笑笑。

她连忙给温瓷盛了一碗鱼汤,“你脸色有些难看,昨晚又淋了雨,喝点儿汤暖暖,别听你姐夫的。”

温瓷抬眸,脸色苍白中带着一抹病态的红晕,“姐夫,不好意思,我跟裴寂离婚了。”

这句话一出来,餐桌上沉默了几秒。

陈佑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然后问,“那他岂不是一半的身家都给你了?小瓷,虽然他当年供你上了最好的大学,但我记得你好像毕业就嫁给他了吧,没有上过班,肯定不会理财,我怕你揣着这么多钱,被人骗。”

“陈佑!”

温以柔呵斥了一声。

陈佑不说话了,夹了一筷子菜吃。

温以柔跟温瓷从小就认识,两人当年结伴跑来帝都这个大城市,就像是两滴雨水融进偌大的海里,生存都是问题,她被人收养,温瓷却跟裴寂辗转打工,索性裴寂对他还不错,累着自己也送她上学。

她深吸一口气,“自己的钱就好好放着,你要是想买房,我让你姐夫给你参考,他有朋友是做......”

“我净身出户。”

温瓷说完这句,没有喝鱼汤,“他没有给我钱。”

陈佑脸色一沉,将排骨拽回来,自己吃了一大半后,起身,跟温以柔叮嘱了一句,“忘了说,过几天妈要带你去检查身体,把客房收拾出来,得先紧着自家人住。”

温以柔没说话,客厅的门打开又关上,陈佑走了。

满桌的饭菜好像瞬间失去了香味儿。

“姐,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

温以柔眼眶发红,叹了口气,“我不为难,你们怎么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