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京还是笑：“先吃饭吧。”

林柚也就不说话了，拿起筷子去夹菜。

祁语欢垂下眼，噤了声，也开始安静吃饭。

……

饭后，林柚突然就想起来一些事。

关于祁染京的事。

不过他那时候小，只顾着玩，也不关心这些。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场风波也平静了。

于是他问祁染京：“你这几年在国外，是怎么过的？”

祁染京一脸云淡风轻：“你问的是哪一部分？是我在戒同所那段时间，还是出了戒同所的那段时间。”

林柚一下不知道怎么问了。

祁染京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在指尖，模糊了他柔和的五官。

夹着烟的两根手指细长白皙，很是性感，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忧伤。

不知为什么，林柚看着他抽烟的样子就莫名心堵。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他抽烟，安静得像个等待听故事的乖宝宝。

祁染京看他不说话了，就开始自言自语。

“那我就随便选一个说了。”

他说着，眼神开始放空。

“先说在戒同所那段时间吧，刚开始想着里面都是同性恋，还觉得自己到了天堂。”

“直到后来，那些所谓的医生开始给我们上性教育课，一对一单独教学那种。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一下从天堂到了地狱。”

“每天被逼着看关于异性的性教育片，一遍又一遍，从早看到晚，看得生理反胃那种。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大半个月，我彻底废了。每天吃不下饭，也in不起来。”

“然后他们以为把我治好了，就放我出去了。再然后就是遇到你哥……”

他手里的烟还在飘，飘到了林柚眼前，熏得他眼睛生疼。

祁染京看他红了眼眶，眼泪要落不落的，笑着揉了他一下脑袋：“你哭的时候跟林泽真像，不愧是他弟弟，不过你也别太同情我，因为我这还算好的，毕竟也有进去了好几年都没出来的。”

“呜哇哇……哥！”背后的祁语欢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哭声响彻包厢。

“我没同情你。”林柚说。

祁染京笑了下：“那你眼睛这么红？”

“因为一想到沈清辞可能会去那种地方，我就受不了。”

林柚赌气似的瞪着眼，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好吧，”祁染京妥协：“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长辈会觉得那是病吗？”

“为什么？”林柚眼神诚恳。

“一般人都会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我们这个群体，他们会觉得gay很恶心，再加上同性恋不能传宗接代，所以犯了他们的大忌。不过一般有钱人家的富二代都是男女通吃的玩咖，根本不会有这种烦恼。就因为我是纯gay，所以才会被他们判死刑。”

祁染京说完，眼尾也飘着一点红，“还有我和你哥的事儿你先别跟你爸说，他现在身体还没好，你哥想等时机合适再告诉他。”

林柚点了下头，说：“好。”

他站起身，刚准备走，祁语欢带着哭腔叫住他：“你要去哪？”

林柚：“回家。”

想抱抱他。

……

卧房，林柚一把推开房间的门。

结果丝毫不见沈清辞的身影。

他这才想起来问佣人。

一问，才知道人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好像还是被沈砚修亲自带走的。

林柚心下一跳，给沈清辞打电话。

结果电话也是关机的。

不过就这么待着也不是办法，他又找柳沁要了沈砚修的电话。

结果沈砚修的电话也是关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