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这时打开，林柚手上得空，提着何其远的领子把他拽出了电梯。

何其远整个人像脱了骨，任由林柚拽着自己，脚步虚浮地跟在他身后。

林柚出了电梯就松开了他，转身掏出钥匙去开门。

门一开，他往脑后捋了把头发，踹了身后的何其远一脚：“自己滚进去。”

“玛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才给了你蹬鼻子上脸的机会，啊？”

林柚想到刚才电梯里何其远掐着他那一幕，就一阵后怕。

因为刚才何其远是真下了死手。

何其远倚着门框，垂下头：“我不进去了……”

“怎么，怕被我揍？”林柚心里虚，但嘴巴还是逞能。

何其远依然垂着头：“不是怕被你揍，是怕我控制不住把你上了……”

“草你大爷，老子是真给你脸了？”

林柚气得把肩上的背包往地下一扔，抬手就拽起了何其远的头发。

这不拽不要紧，一拽给林柚自己吓一跳。

何其远哭了，哭得梨花带雨的。

“……”林柚看着他，心里的那股火突然就熄了。

他无语地抓了把头发。

这特么到底谁欺负谁啊？

他偏着脑袋去问泪人儿：“你说你到底想干啥……”

何其远抬手抹了把泪，抽了下鼻子：“我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

林柚脸色一怔：“又要出国？”

何其远点了下头：“嗯。”

“你不想去？”

何其远又点了下头。

林柚：“那你特么的冲我发脾气干嘛？”

“我都看见了……”何其远还是保持着背靠门框的姿势。

林柚张大的嘴巴一下僵住了：“什么？”

“楼下墙角，你和沈清辞，亲了快一个小时……”

何其远说着就哽咽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冒。

他好想放声哭，可是不能，他不想在林柚面前丢脸。

林柚喉咙一紧，咽了口唾沫。

原来他刚才不小心伤害了这货的小心脏。

道歉的话在喉头滚了一圈，又变成：“那咋了，难不成我还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因为不小心脏了你的眼睛？”

“不，是我该跟你说对不起，我不该大半夜在楼下蹲你点，想着临走之前跟你道个别，不该对你生出别样的心思，不该看不见你就想你，不该看到你就想……”

说到这，他停住了，怯懦地抬眸看了林柚一眼。

林柚神色平静地盯着他，漆黑的眸子浓得像一潭墨。

两人相对无言。

林柚叹息一声，突然抬起了手。

何其远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突然脖子被一只微凉的手勾住。

林柚抱住了他。

“……”

他靠在林柚肩头，浑身僵硬得不知作何反应。

“对不起。”林柚在他耳边低声说。

他想，他是该给何其远道歉的。

为这段注定没结果的感情。

何其远颤抖着唇，问他：“你和沈清辞，是认真的吗？”

“嗯，”林柚的声音异常坚定：“我和他是认真的，就像你说的，除了他，谁都不行。”

“好，”何其远又咧开嘴笑了，很牵强地笑，“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原本还担心林柚一个人在国内会孤单。

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