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电梯，沈清辞寻着护士说的地点来到二楼的缴费窗口。

迎面走来一个护士，他走上前猛地拉住人的胳膊：“林柚呢……”

他声音哽塞，唇色发白，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此刻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慌乱。

护士似乎被他吓到，呆愣了一下，然后又反应过来：“你就是沈先生吧？”

“对，是我，林柚呢？”沈清辞又抓着她胳膊晃了一下。

护士：“你先别激动，病人还在急诊室，你先跟我过来把费缴了吧。”

沈清辞僵硬地点了下头，脸白得像是丢了魂，沉默着缴费。

缴完费，护士又把他带到了手术室门口。

他看着手术室门上亮着的指示灯，瞬间感到一阵腿软无力，虚脱般倒在了旁边的长椅上，脑子一阵眩晕。

怎么会？

他手肘抵着膝盖，无力地搓了把脸。

林柚，你别有事，千万……

他感觉自己心跳得很混乱，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仿佛随时准备罢工。

耳边还响着一阵嘈杂的电流穿透声。

滋滋作响，仿佛要穿破他的耳膜。

明明他才在这待了两分钟，却像待了两个世纪，度秒如年。

早知道会有今天，他就不该带林柚出门，不该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

不知道频繁反复看了多少次亮着的指示灯，可是它一直没有熄灭。

沈清辞转头转得头晕，就撑着下巴，眼巴巴地盯着那道门，等指示灯熄灭，等医生出来，告诉他林柚没事……

直到盯得眼球酸疼，眼白都有了几道血丝，但他像毫无察觉似的，又开始咬指甲。

拇指上的伤口被咬破，然而他就像感受不到似的，血流了一嘴也不管。

林柚……

别有事……

求你……

“沈清辞？”

熟悉的声音在走廊回响。

林柚在叫他。

沈清辞动了下酸疼的脖子，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转头，就看到了走廊另一端穿着病号服，脑袋缠着一圈纱布的林柚。

“……”是幻觉吗？

沈清辞站起来，看着林柚的方向，揉了下酸涩的眼眶。

泪水不可控制地滑了下来，轻轻掉在了地上。

林柚走到他面前，看见他哭红的眼，没忍住扯出一个笑：“你哭什么啊？不会以为那里边儿的人是我吧？”

沈清辞一把抱住他，轻抚着他的背，直到触摸到那真实的体温，他那颗沉重的心才放轻了。

他死死抱紧林柚，仿佛要把人揉进骨血里，一开口，嗓子就哑得不像样：“骗我好玩吗？”

“谁骗你了，明明是你自己笨，找个人都能找错。”

林柚骂骂咧咧地拍他的背：“笨蛋，还我手机。”

刚说完，他感觉沈清辞抱得他更紧了：“不还。”

沈清辞在发抖，隔着衣服布料，他感觉到那只抚摸着他的手很冰。

林柚愣了下，吞回了本来准备打趣的话。

他安抚地拍了拍沈清辞的背：“那你先放开我，我快憋死了。”

沈清辞松开他，看了一眼他脑袋上缠着的纱布，问：“你头上，是怎么回事？”

林柚抬眸看到了他嘴巴上的血。

他下意识低头去看沈清辞的手。

沈清辞的手指在滴血。

林柚一把抓起他手腕，看着那泛血的伤口，皱起眉头：“沈清辞，你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是吗？”

沈清辞没应他，抬手去摸他的头：“到底怎么回事？”

林柚叹了口气，然后说：“刚才上厕所，被两个小混混蹲了，顺手打了一架。”

沈清辞眼神一暗，顿时明白过来：“我有没有说过，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三米之外？”

“？”林柚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