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个风云人物，就因为出柜这件事从此跌落神坛。

以至于后来有人提及他的名字，所有人脸上都会不约而同地出现鄙夷的神色，就像提到病毒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这也是沈清辞不敢向沈砚修表明自己性向的原因之一。

因为他知道，依照沈砚修的行事风格，大概率也会模仿祁父的做法，轻则送他出国，重则从此再也不让他和林柚见面。

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试一试……

试试和沈砚修抗衡，然后和林柚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我……”沈清辞拧着眉，掌心捏了一把汗。

沈砚修看出了他在紧张，像是拿捏住了他的把柄似的，脸上的神情终于轻松了不少：“出国，或是不再跟他来往，选一个吧。”

果然……

沈清辞咬了咬牙，声音开始发颤：“如果……两个我都不选呢？”

沈砚修两手交握，手背抵着下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由不得你。”

“父亲！”沈清辞突然大喊了一声，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因为痛苦一瞬间扭曲在一起。

“你非得逼我是吗？”他捏紧拳，似乎是克制到了极致，胸膛开始剧烈起伏着。

沈砚修看见他捏紧的拳头，突然轻嗤一声：“怎么，想打我？”

“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离了沈氏，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刻薄的语气顿时让沈清辞意识到，自己这十九年来信仰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曾经觉得沈砚修独自把他养这么大，是个无所不能的人。

所以他很崇拜沈砚修。

以至于无论沈砚修说什么，对他做什么，他都觉得沈砚修是对的。

但是现在看来，他错了。

沈砚修就是个自私自利，刻薄又恶毒的疯子。

在沈砚修心里，沈氏永远比他这个儿子重要。

沈清辞的精神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胸口紧了又紧，嗓子涩得难受，眼圈一瞬间红了：“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父亲。”

说完，他转身要走。

“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试试。”沈砚修的语气带着威胁。

沈清辞脚步一顿，他重重吐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毫不犹豫地迈开了步子。

沈砚修突然慌了，他撑着桌子站起身，对着沈清辞的背影厉声道：“沈清辞，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后悔今天这个决定！”

身后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沈清辞闭了闭眼，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是非之地。

……

月黑风高夜。

林柚吃完晚饭，在小区里转悠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都还没上楼。

他感觉沈清辞今天太奇怪了。

老是跟他说些不着调的话。

什么结婚生孩子？

他又不是女的。

生个屁。

况且他俩都还没正式谈上呢。

沈清辞哪来的自信自己会跟他结婚？

搞笑。

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林柚越想越气，气得他把圆形花坛当沈清辞，直接狠狠一脚就踢了上去。

“啊嘶，啊嘶啊……”

一阵钻心入骨的痛从脚趾蔓延至心尖，林柚疼得心尖打颤，怪叫着跌坐到了花坛边。

靠，臭石墩子都欺负他……

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林柚龇牙咧嘴地抱着脚，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噗……”一声犀利的讥笑突然响彻黑夜。

林柚心里一颤，扫了一圈四周。

四下无人，头顶传来几声怪异的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