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没见，沈清辞感觉他仿佛老了十岁。

“跪下。”

简短两个字，掷地有声。

沈砚修有个习惯，他从不动粗，但每次一生气，就可以让沈清辞跪一天，或者是跪到他心情好了为止。

沈清辞垂着眸，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如往常地跪在了地板中央。

像是习以为常，或是麻木。

反正他从没违抗过沈砚修的命令。

沈砚修耐着性子，踱步走到他面前，指尖的烟缭绕地飘浮在沈清辞眼前：“悔婚，谁教你这么玩的？”

“……”沈清辞嗫嚅了一下唇，没说话。

沈砚修把烟咬在嘴角，暴力地一把扯起他的头发，让他被迫仰起头，“你不是想见你母亲吗？看到你成家立业就是她唯一的愿望，这就是你想见她的决心？”

又来了。

沈砚修每次一生气，就会拿他母亲来压他。

明知道他母亲是他唯一的软肋……

头发被沈砚修扯得仿佛要与头皮分离。

沈清辞仰起头，喉结滚了一圈，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一个音节。

曾经他以为只要能讨沈砚修开心，就能见到自己的母亲，可是到现在为止，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母亲叫什么名字。

沈清辞：“我母亲…她在哪？”

“你没资格问她！”沈砚修举起手，就要往他脸上扇。

预想的巴掌没有落下，手腕被另一只手拦住。

沈清辞偏头看过去，是林柚。

第60章 注意身体健康

手腕突然被握住，沈砚修皱着眉头看向林柚：“？”

林柚咧嘴一笑：“嘿嘿，沈叔叔，我找清辞哥哥有点事，可以先带他走吗？”

家丑不可外扬。

沈砚修从他手中抽回手，放开了沈清辞，转身把烟按灭在烟灰缸，冷喝一声：“滚。”

……

车里。

沈清辞坐在驾驶座，偏头看向林柚：“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走？”

林柚气得抓了把头发：“我要是不骗你说我走了能看到你被欺负成那个鬼样子？”

沈清辞抿了抿唇，回过身系好安全带，发动汽车。

林柚看他突然沉默不语，意识到自己言语有点过激，低声道歉：“对不起……”

“是我该说对不起……”

沈清辞开着车，回他的话，“让你看见我那么不堪的一面。不过还是谢谢你，让我没挨上那一巴掌……”

“笨蛋……”

林柚按了按气得突突跳的太阳穴，无奈道：“你不知道反抗的吗？”

他知道沈砚修好面子，所以刚才才虚与委蛇假装说带沈清辞出来。

要是硬刚的话，依沈砚修那脾气，他和沈清辞都没好果子吃。

“习惯了。”沈清辞说：“我的字典里，大概没有反抗两个字……”

林柚嗤地笑了声：“你是不是杀过人被你爹看见了？”

他都替沈清辞憋屈。

如果是林承明这样对他，他肯定已经六亲不认跟林承明打起来了。

沈清辞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见一见我母亲。”

“你妈她……”林柚一直以为他母亲已经过世了，“难道？”

沈清辞知道他想问什么，点头嗯了一声：“她肯定还活着，我父亲是唯一一个知道她下落的人。”

“……”林柚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扯松安全带，探着身子，伸手在沈清辞脑袋上揉了一把：“看把你头发抓的，他真的是你亲爹吗？这样对你……”

沈清辞抿了下唇，“谢谢。”

林柚转回座位，仰靠着椅背叹了口气：“别说谢谢了，看你爸那样子，他要是知道了我俩的关系还不得杀了我俩？”

“……”沈清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