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柳拾意心头一跳:“出府做什么?”
“好像说裴公子已经收拾好行囊,回京了。”
柳拾意愣怔,也不知父母跟裴沅瑾说了什么, 难道拒绝了婚事?
不然,他为何走得匆忙?
柳拾意又问:“裴公子走的时候, 脸色如何?”
“这......奴婢没问, 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不必了。”柳拾意揪紧帕子:“他走得匆忙, 想必有急事。”
说是这么说,但心底难免有些失落。他口口声声说想求娶她,然走时却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柳拾意不好主动去问这种事,是以只得压下心底的焦灼静静等待。
这般等了一整天,夜里入睡时,突然听见一阵轻响。
柳拾意扭头看窗边,还以为婢女忘了关窗了。
她起身,趿拉鞋子走过去。
然而才走出月门,便似有所感。
她立即转头朝墙角纱幔看去,那里果真站着一人。他一身红衣,玉冠风流,勾唇笑得邪气。
朦胧夜色下,眼眸好似盛满星河。
“你......”柳拾意惊讶:“你不是走了吗?”
裴沅瑾懒懒走过来:“你希望我走?”
柳拾意闻见他身上的花露香气。
他想必才沐浴过,发梢还有些湿润。烛火下,这人唇红齿白,眉目精致得雌雄莫辩,简直好看得像妖精。
她心口砰砰跳起来,不敢说话,生怕露出破绽令他笑话。
“嗯?”他桃花眼盯着她,三分漫不经心,七分死不正经。
就,很勾人。
柳拾意觉得室内空气在迅速蒸腾,她快憋不住了。
努力缓了缓,小声道:“我只是诧异而已。”
她气息微乱,虽掩饰得好,可裴沅瑾是习武之人,自然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裴沅瑾突然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直到柳拾意脸色绯红才作罢。
柳拾意气恼,这人一来就捉弄她,实在讨厌。
“裴公子深更半夜闯女子闺房非君子所为,你还是快走吧,免得被人发现。”她撒气搬撵人,转身欲进内室。
却不想,手倏地被他捉住。
指尖相触的那一刻,两人心里皆荡起一阵陌生的、酥麻的涟漪。
柳拾意第一次被男人牵手,而裴沅瑾也是两辈子第一次牵她的手。
上一世,他在床上时总被她指甲划伤,她动情时会死死抓住他胳膊,指尖陷入他皮肉中。不疼,但事后会留下些深深浅浅的伤痕。
却不想,那样有力的手指,此刻摸起来居然柔若无骨。
他摸了摸,然后又一根根地捏了捏。
柳拾意:“......”
她羞得死死低下头。
裴沅瑾好笑,将她拉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我原本定明日离京,但为表诚心所幸当即收拾行囊离去。”
“那你为何还没走?”
“你想我走?”裴沅瑾道:“我确实走了的。”
柳拾意心一紧,又听他说:“可走到半路想起来还有件事没做,就又回来了。”
柳拾意心下甜蜜,他口中“还没做”的事呼之欲出。
裴沅瑾突然将人拉近几分,迫使她抬头。
“柳拾意,”他心情好地问:“你今日说的话可是心里话?”
柳拾意想起上午在正院说“愿意嫁给裴公子”这话,顿时脸颊烫得不行。
她别过脸:“你若是来打趣我的,还不如走吧。”
裴沅瑾捏住下巴转过来:“我还想再听你说一遍。”
“我偏不说呢?”
“不说.......”裴沅瑾视线落在她红润饱满的唇上,缓慢道:“也不打紧,我总有法子知道你的心意。”
话落,他噙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