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知?道?这人来头应该不小?,可此地毕竟是临州,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若是把这何公子打惨了,他恐怕难以收场。
哪曾想,她不劝还好,这一劝反而令裴沅瑾面色冷下来。
这股冷意不只对着何铭,还有几分对着她。
柳拾意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哪句说错了。正?当她再说两句,就见他低笑了声。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何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旁支。何家在京城都得夹起尾巴做人,怎么一个小?小?的旁支就敢在临州当太上皇?”
“说来也巧了。”他道?:“你们何家有位姑姑嫁进了裴家,正?好我是裴家后辈,今日便替我这位婶母好生教训教训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说完,他像不解气似的,上前?一脚踩在何铭的手臂上。
他看着分明没用多少力?道?,可何铭凄厉痛苦的哀嚎声中,不难想,何铭胳膊想必废了。
他温声问:“再说说,你是谁?”
“兄台饶命!饶命啊!”何铭哭着说:“我什?么都不是,我是孙子!是您孙子!”
裴沅瑾尤不满意,像找到好玩的玩具般,漫不经心地:“大声点!”
何铭立即大喊:“我是孙子,我何铭是孙子!”
“听?清楚了!”裴沅瑾蹲下去:“今日打你的,是京城来的裴沅瑾,记得?”
何铭忙点头,随后又害怕地摇头。
裴沅瑾“啧”了声,似想起什?么,又问:“刚才哪只眼睛看的她?”
柳拾意一愣,没想到适才何铭落在她身?上的黏腻目光也被他发现了。
原来他早就来了吗?
这厢,何铭听?后顿时哀求:“兄台饶命!我有眼无珠,若知?道?柳小?姐是您的女人,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看,以后再也不敢了!”
柳拾意原本瞧热闹来着,冷不防听?见何铭说这么句“您的女人”,顿时错愕。
外头围着些百姓,怕这何铭又说出什?么胡话来,她忙上前?劝:“裴公子,算了吧。”
裴沅瑾扭头睇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放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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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徐徐到了柳府,下马车后,柳拾意故意在门口等了会。
随后,裴沅瑾也到达。
两人像是才遇到般,客气地说了会话。
“裴公子今日打了何公子,就不怕得罪何家吗?”
此前?何铭浑身?是血的模样实在吓人,令柳拾意现在还心有余悸。
“虽说裴家也是大族,可我听?说何家有许多子弟在朝堂做官,若何家计较起来恐怕会连累公子。”
裴沅瑾视线不加掩饰地、清浅而直白地落在她身?上,似在打量她。
却?不知?为何,柳拾意总觉得他的目光带着淡淡悲伤,这悲伤藏在他玩世不恭的神态下,不认真观察难以发现。
她低头,不着痕迹避开他的视线。
裴沅瑾不以为意道?:“那又如何?打也打了,若何家跟我计较,无非让他们打回来。”
“你”柳拾意抬头,撞入他带笑的眼睛。
“与你说笑的,”他道?:“临州何家只是一脉旁支,京城何家那边未必肯为他们出头而得罪我。”
他说的是“得罪我”,何其猖狂,却?又极其合理。
柳拾意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没去过京城,对京城的事不甚了解。隐约听?说京城何家,也听?过京城裴家,更清楚当今首辅是裴家子弟裴沅祯。
她忖了忖,问:“敢问裴首辅是公子何人?”
裴沅瑾毫不正?经地靠近几分,声音低醇撩人:“想知?道??”
柳拾意面颊隐隐发烫,这人时而正?经时而轻佻,实在是......
她微微后仰,“嗯”了声。
“裴沅祯是我二哥,嫡亲的堂哥,与我.......”他顿了下,继续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