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焕谦逊之态做得足足的:“晚辈荣幸。”
.
医馆。
尤冰倩听说父亲跟陈良焕喝了?一上?午茶,居然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露秋笑:“这可一点也?不像小姐。”
“往回小姐遇任何事?都处变不惊,如今陈将军只是陪老爷吃杯茶罢了?,小姐竟也?担忧?”
尤冰倩作势拧她耳朵:“我哪是担忧,我是怕他嘴笨不会哄父亲开心。”
她父亲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就得顺毛驴。
而陈将军朴直,万一哪句话说得不对?,两人成亲之事?遥遥无期。
她在医馆里等了?一上?午。
果然,午时,陈良焕来了?。
他甫一进门,尤冰倩就问:“怎么样?”
陈良焕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她问的什?么,顿时笑起来。
却故意道:“什?么怎么样?”
他一副不温不热不疾不徐的样子,尤冰倩强压下好奇,也?故作淡定。
“没什?么。”
“......”
陈良焕无奈,只好主?动道:“我跟你父亲吃了?两壶茶,茶渣都泡淡了?。”
他说:“我这辈子还从没这么紧张过,跟考状元似的,手心都是汗。”
尤冰倩听了?好笑,父亲那?人向来严厉,想?来这一上?午考教他不少。
“然后呢?”她问:“结果如何?”
“不知。”陈良焕摇头:“尤大人行事?不苟言笑,辞别时亦面无表情。”
“倩儿,”他些?许着急:“你父亲会不会接纳我?”
这句“倩儿”,三分宠溺七分旖旎,令尤冰倩脸热。
她看了?看堂内,所幸众人都在忙没注意这边。
“我们出?去说话。”她道。
医馆后是一片荒地,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宅子,但后来宅子拆了?,杂草丛生。不过院中花卉还在,开得繁华明艳。
两人沿着小径慢走。
“我父亲性子一贯如此,刀子嘴豆腐心,有时候面上?不显,但心里在衡量。”
“所以......”陈良焕问:“我在他眼中好还是不好?”
尤冰倩道:“你自然是好的,不然我父亲不会主?动见?你。”
陈良焕停下,含笑望着她。
“怎么了??”尤冰倩问。
“那?我在你心里呢?”
少年郎目光明净纯粹,心思从不遮掩,喜欢你便喜欢的直白热烈。
尤冰倩比陈良焕大两岁,按理说长两岁也?长些?稳重从容,却愣是被他看红了?脸。
她低头:“你当然也?是好的。”
“哪好?”
“哪里都好?”
陈良焕唇角扬起,渐渐扩大。满心欢喜无处发?泄,倏地跑了?。
尤冰倩莫名其妙,见?他跑到槐树下又跑回来,依旧笑盈盈。
“我高兴。”他说。
这模样像个被长辈夸奖又或是得了?心爱的糖果一样,满脸欢喜。
尤冰倩望着他,噗呲笑了?。
夏天炎热,且又是午时。两人走了?没多?久,各自一身汗。
可这会儿时光静谧,皆不舍回去。
“再走走如何?”陈良焕提议。
“嗯。”
尤冰倩点头,与他并肩而行。
也?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袖摆处总是拂过他的手,有时两人的指尖相碰。